盛鸿脸色一变,立刻扯下脖颈的皮带,压着蒋宁:“藏下去。”
蒋宁意兴阑珊,使坏似的:“就这么点地方,挤来挤去。”
“挤。”盛鸿将蒋宁藏在身下,抬手挡住射过来的光线,眯起眼睛:“老王,我东西掉了,找个东西!”
不等老王过来,盛鸿倒是察觉到身下冰凉——
蒋宁:“脱两件不就节省地方了。”
“啊,市局的盛队啊?!”听到熟悉的声音,赶来查探的保安停下脚步晃晃手电并没有走近:“需要帮忙吗?”
“不用!”盛鸿注意力被转移,没提防一只冰凉手指沿着衣服边缘弹了进去,直接在肋骨附近忽上忽下,鬓角已经忍出汗水。
蒋宁歪着脑袋躺在座位,手指却没有停止过,边游走,边好奇:“这是哪里?”
“——行,您找到赶紧回吧,明天还上班呢!”保安大叔晃晃手电,总算离开。
“嗯——”盛鸿脸涨通红全身血液同时奔赴一个地方,眼角噙着水光抿着嘴垂眼望着身下蒋宁抬眼审视的目光,在最后一次发出感叹后,手指抓住蒋宁的胳膊,拽着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喂喂喂,你是狗啊?!”蒋宁捂着胳膊:“这可是天涯侠医的胳膊,你个穷保镖!”
“我是穷保镖?!!你个穷医生!”
盛鸿刚准备继续说,手机微信一响,又是上级安排的工作会议。
不成熟的想法,盛鸿认为,这史上所有悲伤的源头,就是发明微信的那个程序员。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啊!
盛鸿努力将手机屏幕杵在双眼之间,想要看清楚时间,甚至怀疑是不是今天通知加班自己大脑自动过滤了?
还是领导对自己不满意?
为什么,是什么样的原因,要通知晚上十一点四十拉个会?
拉什么会?!
心理学上早已明确,不让睡觉,其实就是一种最严重的刑罚!
我拿真心对明月,奈何明月拿我当日本人整?!
“tmd贱货。”
盛鸿刚说完,察觉到身边来自蒋宁幽怨的眼神。
“没说你。”
对方的眼神没有离去,还等着下一句的答复。
盛鸿也说不上来是在骂哪位责任人,一想之下发现其实大家都是受害者,最后只能咬咬牙垂着自己的胸口:“我骂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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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晶稍微恢复了体力,重新开始审讯时大部分的时间,又扯到了她可怜而无辜的前半生。
“你们绝对不知道——”
“你们也一定不会理解——”
盛鸿眼神掠过旁边蒋宁拿杯子的手指,想到昨天夜里的感受,只觉得脊椎火光在身体的每个神经末梢游走,下意识转移眼神喉结滚动不断喝水。
“你是怎么和陈杰认识的?”盛鸿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大学快毕业了,陈杰才来,他抢了你的生意,你们后来是在非法的公关公司再见的吗?”
陈晶有些诧异的望着两人,手指不由的纠扭在一起。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即又抬起头笑着向面前两人解释:“其实我觉得房东说的也对,我一个村子里来的,在这城市里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死在路边都没人管。能有个地方,让我感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就行,我的要求有那么高吗?”
“——我们已经将那间公关公司老板抓住,正在等待落案起诉,你可以放心。”
陈晶明显的松了口气,抬起手挠了挠眉心:“和房东一起一段时间之后,我忽然觉得,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利用我的年轻去赚钱。”
“我一直没有和其他人沟通。”陈晶握紧了拳头:“后来我听李杏说过,现在的孩子们都会和领导主动沟通工资。我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别人一个月几万,我一个月干的比她们多,才几千块钱,就这样我还喜滋滋以为终有一天我可以离开房东...”
说到这里,陈晶捂住了脸。
“明明我也是社会的一份子,明明我也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受伤害?”
说到这里,陈晶忽然坐直身体一脸期待:“坐牢就可以过安稳的生活了吧?就不会存在领导对这个犯人好对那个犯人不好吧?我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了吧?”
“是陈杰挑起来的。”
陈晶冷着脸,就像是讲述一个故事,似笑非笑地:“我早就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