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秘境的雾瘴带着腐叶气息,南桑祭出“引灵灯”时,灯芯突然窜起幽绿火苗。
“这是什么意思?”任曦在一旁看着提出疑问。
“这是附近有凶魂盘踞的征兆。”
南桑指尖凝结出狐火,银铃在雾中轻响:“传说这秘境是上古巫修坐化之地,遍地都是被封禁的怨魂……你可曾听说过‘百鬼夜行’的典故?”
他话音未落,前方雾障中忽然传来锁链拖拽声,无数青灰色影子从雾中浮现,枯槁手指上的长甲泛着寒光。任曦甩出三张“定身符”,却见符篆在触碰到鬼物的瞬间化作飞灰,这些竟不是普通怨魂,而是被巫力淬炼过的“阴兵”。
任曦抽了抽嘴角,“原先不知,现在知道了。”
“小心!”南桑灵力暴涨,挥出鞭子卷着任曦跃上崖壁,下方阴兵的铜刀擦着她靴尖划过,溅起黑色毒雾。她反手掏出“净魂散”撒向雾中,却听见阴兵阵后传来低沉冷笑:“区区人类修士,也敢闯我鬼谷?”
雾瘴突然翻涌,化作一张巨脸悬浮空中,额间竖目睁开时,任曦只觉识海一阵刺痛,没想到这里竟有上古巫修的残魂。
南桑狐火骤盛,却在触碰到巫魂的刹那被震退数丈,发间沾了雾瘴,竟泛起丝丝黑气。
“南桑!”任曦掏出寒江钓叟给的“溯魂咒”,指尖刚要捏碎,腕间墨玉镯却突然发烫。那些阴兵在触碰到镯子气息的瞬间忽然顿住,巨脸瞳孔骤缩:“蛇王……血脉?”
墨玉镯的“咔嗒”声越来越清晰,任曦忽然想起与阿墨签订契约时,蛇王父亲曾说过:“此镯可缚幼兽元灵,待它觉醒之日,便是你解困之时。”她低头看去,镯身暗纹竟在发光,隐约浮现出小蛇盘绕的图案。
“阿墨?”她下意识唤出灵兽之名,南桑闻言猛地转头,琥珀色眼瞳映着她腕间异光:“你竟契约了蛇王幼兽?可是……”他忽然皱眉,“为何我感受不到灵力波动?”
未等回答,巫魂忽然暴喝:“当年蛇王灭我巫族满门,今日我便拿他的血脉祭旗!”
怎么还有这种事?
不给任曦时间思考,阴兵就如潮水般涌来,任曦虽被南桑及时拉至身后,可手臂却还是被阴兵铜刀划伤,鲜血滴在墨玉镯上,镯子突然迸裂,化作一道墨色流光窜入雾中!
“阿墨!”任曦不顾南桑阻拦,追着墨色流光闯入雾障。眼前场景忽然剧变,腐叶雾瘴退去,竟是一片荒芜戈壁,中央立着刻满巫咒的古老枯树,树上缠绕着的一条蜷缩的小菜花蛇正是她的灵兽阿墨。
“小主人……”小蛇抬起头,蛇信子吐息间带着稚嫩嗓音,“阿墨被这巫咒困了许久,方才才突破……”它忽然盯着任曦掌心的血痕,瞳孔骤缩,“你受伤了?”
话音未落,戈壁突然震动,巫咒化作锁链缠向阿墨,任曦唤出长剑斩向锁链,却被巫魂之力震得虎口发麻:“当年蛇王与你巫族恩怨,你找蛇王去啊,与他何干?!”
南桑此刻追了上来,狐火在掌心凝结成刃:“任姑娘且退!这巫魂执念太深,需以纯阳之力破其咒印!”他正要挥刃斩向青铜柱,却见阿墨突然昂首嘶鸣,小小蛇身竟在瞬间暴涨,化作丈许长的墨色灵蛇,鳞片上泛着蛇王血脉的金色纹路。
灵蛇盘绕上枯树,蛇尾甩动间就震碎半面巫咒。巫魂怒吼着扑来,却被阿墨口中喷出的“蛇王真火”灼成飞灰,两人都没想到此火竟然带着净化之力,阴兵触之即散,巫咒也在火焰中渐渐消退。
任曦望着空中的墨色灵蛇,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阿墨时它还那么弱小,此刻看着它威风凛凛的模样,心底忽然泛起暖意:“阿墨,你竟藏了这般本事。”
阿墨闻言,灵蛇之身忽然缩小,在任曦手边蹭了又蹭。
南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忽然轻笑出声:“我当时明明随你一同去的,怎么你与蛇王幼子这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他指尖狐火渐收,银铃在风中轻响,“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怕是这秘境中央的九幽玄晶吧?”
任曦顺着他目光望去,戈壁尽头的黑雾散去,露出一座悬浮的玉台,台上静静躺着两个宝物,一枚泛着太阴之力,正是她要找的《太阴炼形诀》残卷,而另一枚幽蓝如夜,正是墨阳子想要的“九幽玄晶”。
玉台四周环绕着巫咒光轮,任曦刚踏前半步,光轮便发出刺耳尖啸,化作数道虚影持械攻来。阿墨指尖凝出蛇纹符篆,墨色流光缠上她手腕:“小主人,这是巫族‘十二都天神煞阵’,需以阴阳之力破之。”
“阴阳……”任曦忽然想起墨阳子的两仪真火,虽未带在身边,却记得火中阴阳鱼的运转轨迹。
她掏出从苍梧山带的“乙木灵枝”,指尖注入灵力,青枝瞬间开花,花瓣上凝着阿墨的蛇王真火。
南桑有些意外,他只在书上读到过,这还是第一次见,“竟是木火相生的‘少阳之力’。”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
“略知一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来惭愧,若不是父亲逼着他读书他眼下可能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少阳之力。
阴阳阴阳,有了这少阳之力自然少不了少阴之力,任曦朝他使了个眼色。
南桑明了,随即甩出狐火,化作“少阴之力”接入光轮间隙,狐火化作虚影引开三道光轮,阿墨趁机缠住另外三道,任曦则持着乙木灵枝直取中央玉台。
巫咒光轮在三人合力下渐渐崩解,任曦指尖刚触到太阴玄晶,玉台忽然震动,中央浮现出巫修残魂的虚影:“想拿我的传承?先过了老夫这关!”残魂手中出现巫杖,杖头骷髅眼窝中射出黑芒,直指任曦面门。
“小心!”阿墨化作灵蛇挡在她身前,蛇鳞被黑芒划出火花,却硬是替她接下这一击。任曦趁机将太阴玄晶纳入乾坤袋,反手甩出隐天符。
倒不是为了隐身,而是借灵符可发挥的空间之力困住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