瓖都的雪又连着下了好几日,年关将近,落北的战事却愈发艰苦起来,瀛族十三部像是如有神助一般,一连拿下了好些城池,防线一退再退,边关告急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送来瓖都,陛下却始终没有作出任何的指示,请求皇帝指派将领的奏折在通政司内堆成了一座小山。
“大姑娘?大姑娘?”流苏连着唤了好几声,见自家大姑娘没有任何反应,忙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今日玉璧留在了府中,由她陪着自家大姑娘来这医馆。
“啊,哦。”施霁雯回了神,看向流苏,“我没事。”
随后她将目光重新放在宋初韫的身上:“后来呢?是派了哪位将领去的呢?”
“这个啊!”宋初韫故作神秘地凑近施霁雯,“兄长说,这几日的朝会那几个大人吵得可凶了,越王主动请缨,以林丞、瞿一拂为首的几名大臣也极力上书让越王前往落北,不过呢,兰大人和其他的几位大人倒是持不同的意见。”
施霁雯低着头捣药:“看样子,陛下应该没有同意越王去落北。”
一旁的药壶咕噜噜的冒着白气,里头的药材不住地翻滚,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苦味。
“雯姐姐真聪明。”宋初韫“噌”的一声又往后退了几步,“陛下好像是不愿意越王去,但听兄长说,不论陛下愿不愿意,越王去落北这件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为何这么说?”药捣的差不多了,施霁雯拿了个瓷瓶,将药小心翼翼地装入。
宋初韫压低了声音:“朝中武将本就不多,好的武将更是难寻,两朝也就一个元国公和一个英国公,何况守着落北的那是霍家军,一般的武将怕是用不好这支利刃……”
“那这越王便可以了?”施霁雯的声音虽然没有明显的起伏,但她的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了宋初韫的眼睛。
“谁知道呢?”宋初韫耸了耸肩,“听说他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幼时似乎也曾跟着英国公上过两年战场,兄长说,一来他是皇室之人,这皇家身份也比其他将领更好的压着霍家军,二来,落北的局势紧张,现下能临时调用的将领怕是还不如越王。”
“雯姐姐想见见他吗?”宋初韫狡黠地冲着施霁雯一笑,“他的王妃出阁前就与我是要好的姐妹,这段时日恰也有些月事不调,正好也念叨着要寻个机会找雯姐姐看看,今日等医馆闲些,我便带雯姐姐去看看吧。”
今日的医馆病患不多,施霁雯照例给瞿念卓施了针,便跟随着宋初韫去了越王府。
府里的下人倒是认得宋初韫,一见是她来,便殷勤的替她开了门。
“夫人在房中,姑娘们请随奴婢来。”侍女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礼。
宋初韫扫了一眼来接引的侍女:“你之前在府里是做什么的?之前好像没有在昭昭的身边看见过你。”
“奴婢不久前才由王爷带回府中伺候王妃。”侍女对答的从善如流。
“纸鸢,纸鸢!”
檐上掠过寒风,赵予淮提着新得的纸鸢在庭院里跑的飞快,狐裘沾染上了冬日里独有的寒气,正是精力旺盛的垂髫之年,跟随的下人们一时之间竟无一能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