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现在就去。”荆薇拍案,当下决定。
两人一拍即合,说找便找。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祠堂四周巡逻的人少了许多,他们一路顺畅摸到祠堂外。
但还没来得及进去找人,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过来,走路无声却行得很稳。
荆薇立马缩回柱子,对着仇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待人进去后,她立马拉着仇林跑远。直到看不见祠堂的影子,她才气喘吁吁道:“是白家主。”
“距离这么近,我们肯定被发现了。”
谢家祠堂内,谢微尘捶着腿刚要坐下,就听到背后的门被人打开。
谢微尘一惊,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白姝带着冷淡意味的语调就传入耳中。
“如今听竹轩内住的都是寻你的人。”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那两块干净得发亮的牌位,道:“待人走后,再去明过崖领罚。”
谢微尘闻言怔愣在原地,待他反应过来回头时,身后已空空如也。他不乱动了,老老实实跪好,直到午夜过后才慢腾腾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他倒头歇了两个时辰,天还没亮便醒了。
深秋的天亮得晚,山内只有巡逻的弟子提着灯笼列队行走,光亮在山间一晃一晃。
谢微尘坐在窗台上,一腿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他默声看着窗外,直到天色发青。山间层层雾气已散,朝晖也在此时照射进来,不再那么沉闷。
谢微尘眼前一亮,微微笑了下,随后穿上外衣往听竹轩去。他先是去了膳堂,谁知竟碰上了荆微、仇林二人。
荆薇调侃他:“诶呀,谢大公子不去大膳堂,怎么跑到客院的膳堂来了?”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听竹轩的饭菜合我们微尘的口味。”
这两人站在一起,朝谢微尘笑。
谢微尘心里感概自己这运气,他们两人一年也不早起几次,偏偏这次凑巧就碰上了。
“嗯,是。还真是因为听竹轩的饭好吃。”
谢微尘随口应到,有模有样地咬了两口包子才往外走。
荆薇瞥过他手中拎着的食盒,知道他要做什么,道:“送完来南院一趟,有要事。”
谢微尘没回头,摆了摆手,道:“知道了。”
他很少来北院,但沈寒衣的屋子很好找,最僻静的一间就是。他昨日同元稚也是这么说的。
屋外很静,屋内更静,依着沈寒衣从前的习惯,早该醒了。但他不好贸然打扰,于是没有敲门,就坐在附近的石凳上等她开门。
他的猜测不错,天还没亮时,沈寒衣便醒了,只是一醒来便开始盘腿调息。
谢微尘到的时候,她正巧调息结束,发现他没有一直在原地没有走才起身开门。
“进来。”谢微尘循声望去,看见沈寒衣的脸,听见她补了一句:“有事商量。”
他微怔片刻,看沈寒衣已经进屋后,才连忙跟上。
“怎么样?昨日吃热食了吗?还习惯吗?”谢微尘一边问,一边将早饭摆好。
沈寒衣的心思不在上面,只淡淡回一句:“还好。”
待他停下动作坐在对面,沈寒衣开口问:“你知不知道谢铭留下的东西是什么?中原有很多玄师在找。”
提到这件事,谢微尘的笑意淡去,眼神陡然变换。
“听说是一幅画,我没有见过,外人更不可能知道。就算想找,又去哪里找?”
“大言山。”
沈寒衣将自己在山中所见说出,最后道:“中原玄师也并非团结到无懈可击的。”
世人皆言,玄师在应对妖鬼一事上同舟共济。大义为先,不较私利。可玄师终究是人,而非神。大难当前众人起誓时,当然是有血性的。只要有一人振臂高呼,舍身忘死,便会有一群人。
可如今不是当年,各家敌视的妖兽处于劣势,不需要玄师联合抗击。
如此一来,私利就比大义重要得多。
这个理,谢微尘不是不知道,各家明里暗里打探那件法器的下落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关于法器的信息太少,大多数人不过是像无头苍蝇般乱打听,得不到真正有用的线索。
可这一行人若不是有把握,怎会去闯结界?
沈寒衣道:“能否破开结界是一回事,破开后他们是否修复又是另一回事。结界是谢宿两家布下的,所以法咒是否也只有谢宿两家知道。”
她低着头,提到法咒时目光锐利,眸中冷意彻骨,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