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看着祁水,眼眶也有些湿润,瞬间,手重重地摔了下来,头也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再没有任何支撑力。
时安的眼睛合了起来,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被挤出。
“时安?时安!时安!”
祁水尖叫着,不停地拍着时安,想要把他唤醒。
瞬间,双刃剑合起,变成一个怀表发出凄凉的滴答声,时间好像又回到了正轨,一把把剑从空中摔下,其中一把红剑插入了祁水腰间的玉石中。
时泽不知所措地呆坐着,直到那块玉石碎裂,才反应过来。
“玉碎了,玉碎了。时家的玉碎了,祁水,祁水!”
时泽慌忙地说道。关于这块玉的传说太多了,这是这块玉第一次碎,也是最后一次。
红剑在接触到碎裂的玉石后立马变成碎片掉落在了地上,其他的红剑也跟着没有了任何邪术裹挟,全部变成了碎片,玉石发出巨大的能量。
时泽一把把玉石从祁水那摘了下来,“剧毒,有剧毒,祁水,快走。”
祁水显然没有了力气,她勇玄武剑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却突然一阵头晕,世界再次模糊,她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自己竟躺在闻宅,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世界安详又静谧。
祁水的玄武剑就挂在床的旁边,上面没有一丝血迹,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一切就像一场梦。
闻雅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欣喜道,“祁水,你终于醒了,快喝点粥。”
祁水虚弱地回应了一个“嗯”,努力撑着床想要爬起,却实在没有力气。
闻雅把她扶了起来,靠在床边。
“我睡了多久。”
祁水问道。
闻雅支支吾吾地没有回答,只是让她赶紧把粥喝了,一口一口地吹凉后喂进她的嘴里。
祁水的身体好像被唤醒了一般,暖暖的粥水顺着口腔流进胃里,好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开关。
祁水脑海里清晰地记得,自己没有意识前的最后一幕,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闻雅,再次问道,“时安怎么样。”
闻雅用一块湿毛巾给祁水擦拭着身体以及手心里的汗水。
“时安怎么样。”
祁水再次问道。
闻雅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拉着一把椅子坐在祁水旁边,“他还没有醒,不知道会不会醒。”
“没有醒,所以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
祁水试图在字眼里找答案。
“玉石碎了,可因为他受了邪术的伤,竟然莫名以毒攻毒了,时泽说,生命体征平稳。”
闻雅说道。
这句话可算是把祁水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她开心地一把抱住闻雅,“太好了,他没有死,他没有死。”
闻雅想说什么,但是又憋了回去,因为时泽的下一句话是,“虽然生命体征平稳,但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我想去见他。”
祁水说道,慌忙地去拿衣服。
“你慢点。”
闻雅在后面帮衬着她,扶着她走了出去。
华中城的空气还在弥漫着一股莫名的香气,是那日决斗时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闻宅的偏房里,时泽坐在时安旁边静静守着 门被敲响。
时泽开门后还没反应过来祁水便走了进去。
时安的双眸紧闭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灰白的头发杂乱着,那只怀表竟然也不再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时泽的脸上充满了疲惫,他静静地站在祁水身后。
祁水在看到时安的那一刻好像心里也有了答案,指尖轻轻触碰到时安的皮肤,冰冰凉凉的,鼻尖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肩膀上的伤口被整个包扎住。
时泽见状,小声离开了屋内,轻轻关上了门,给两人最后的独处时间。
祁水的眼泪止不住又流了出来,滴在时安的脸颊,她轻轻将自己的脸贴在时安的脸上,想用自己的温度带给他一丝温暖。
时安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依然紧闭着,浓密的上下睫毛合在一起。
“时安,院里的蓝花楹还会开吗。”
祁水轻轻为他梳理着杂乱的头发,继续低声说道,“你会丢下我一个人吗。”
祁水静静地等了一会,好像在期待奇迹出现。
奇迹并没有出现,祁水努力接受着,“没关系,我可以多等你几日,不过别让我等久。”
她不再期待时安的回复,只想一股脑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给他听。
“你知道吗,这样说出来很蠢,但是在你受伤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沉到感觉自己快死了。我想或许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是你可能会醒过来,我想载等等看。”
“我好像一个痴情的傻子,可我本不该这样,为情生,为情死,我不是那样的人,可我的任务好像都完成了,除了你,我在来到这时候给自己定的目标里,最后一个是关于你,我想,你真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你一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想保护你。”
“对不起,时安,我没有保护好你。”
祁水柔声说道。
“如果你走了,那我的最后一个任务好像也不用完成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我想我也该回去了,回到原本的自然规律里,我本来就不必多活这一世,所以其实我不是为了你死,也不是为了情死,而是天命。”
“我时常在想,或许是天意让我来华中城经历这一遭,现在经历完了,天意要让我走了,那我便走。”
“嗯,你说如果投胎,我会不会先你一步呀,那我会是你的姐姐吗,我还可以遇到师傅吗,最好下辈子她就是我的母亲。”
祁水自顾自地说道,丝毫没有察觉眼前的这个人,眼皮稍稍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