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样的呀?我们接着帮你找找,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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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徽快马抵达乾镜院。
“陆将军,您不管来多少次都没用,闻总督不见。”
“我有证据要亲自呈交。”
“证据?你交给我吧,我来递给总督。”
当值的金军镜卫挑眉看了一眼阿徽,伸手准备要走阿徽的证据。
“劳烦你通报一声。”说着朝镜卫手里塞了一袋银子。
“啧,拿开。”他眯着眼,不耐烦地舔了舔后槽牙,“这种脏钱以后别往乾镜院里送。”
“是我不懂规矩,但是这份证据至关重要......”
“陆将军,我今天喊你一声将军是因为你姓陆,但是这个证据......”
阿徽的眸光倏然一冷,利刃出鞘,血溅三尺。
那镜卫便被一剑封喉,睁大了双眼缓缓倒了下去。
院里的侍卫当即涌了上来,将阿徽包围。
阿徽举着剑上前,白皙的面庞上还凝结着喷溅出来的血。
她踱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在那具尸体旁站定,将剑再次狠狠地插在了那个男人的心口,身旁的镜卫如惊弓之鸟般瑟缩了两下。
寒霜般的目光转向身旁瑟瑟发抖的镜卫,那双朱唇动了动:“把剑擦干净了,本将军出来的时候取走。”
那镜卫看了看两侧的人无动于衷,再抬头对视上阿徽的寒眸,立刻垂下眼睑,握剑作揖。
颤抖的声音略显沙哑:“是......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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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修竹正立在窗前的茶几上摆弄香料,宽大的袖摆被襻膊束起,杵臼反复捣磨香料发出声声闷响,龙脑香随着窗边的风四溢开来。
“陆将军来得正巧,我制作了一些香囊,送与你,此香可缓缓你的心烦气躁。”
闻修竹伸手将桌案上制作好的香囊递与阿徽,指尖还残存一缕香,悄悄钻入阿徽的鼻间。
阿徽迟疑着接过,寒眸打量着眼前这位满头华发的白衣道士,和乾镜院里的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闻总督果然气度非凡,只是这香囊下官可不敢收。”
“我是动过杀你的念头,但是如今我不会杀你。为了乾镜院,更为了我的好徒儿。”
“那下官就更不明白了。”
阿徽眉峰一挑。
闻修竹淡笑一声,并未言及其中深意:“你会明白的。”
“闻总督,下官这里有些字据想必您会感兴趣。”
阿徽将此前在鹄恩寺搜罗出来的信纸呈给闻修竹。
不料,闻修竹竟不予理会,兀自捣磨手中的香,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闻总督很爱香?”
“早些年乾镜院还未成立时,我作为朝阙使臣来往西域运送香料,久而久之便爱上了。”
闻修竹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暗藏着翻涌的回忆。
“看来,您当年和屠尚书斗法,是您赢了。”
阿徽起身,心中疑云重重,欲将往事重提。
倘若真如自己猜测的一样,那信中残页载明的内涵便昭然若揭——抢夺香料贸易的路线,顺势成立起乾镜院为己所用。
而她的母亲便是死于这场博弈。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所谓香料不过是幌子,招兵买马才是闻修竹的目的。
“输赢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屠尚书永远势不两立、永无高下之分,这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
阿徽眸光微闪,细微的龙脑香丝丝入窍,她的耳目似乎更加清明了些许。
“下官记得您当年那条路线是沿着碎叶关向西而行的吧。”
闻修竹的手一顿,冷笑一声抬头:“信是在鹄恩司找到的吧。”
阿徽眸光一闪,心间泛起寒意,他怎会知晓?
莫非是他放的?
“闻总督果然是神机妙算,下官确实是在鹄恩寺捡到的。信中这条路线曾经一度被旃兰国把持着,幸亏您出马拿下了它。”
闻修竹勾起嘴角,淡淡应着。
“你若是想拿去做生意,可不能打它的主意。”
“这是为何?”
闻修竹抬首,幽冷的眸打量着阿徽。
“因为曾经运送这条线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只有他活着回来了。
阿徽佯装惊恐,一双眸转了两下,认真说道。
“碎叶关以西地势险要、天气变化无常,要拿下确实不是易事,更何况是行商。下官倒是有一计可以让您的队伍再次壮大,也可助您借此机会在朝中重掌大权。”
阿徽顿了顿,“为了乾镜院,也为了您的好徒儿。”
一朝天子一朝臣。
闻修竹讶异的眼神一闪而过,仔细凝眸瞧着阿徽。
“有何良策?”
“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