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起了雨,可惜没打雷,临简雾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顶了老大的一双黑眼圈。
程馥也没睡好,她认床。
早饭吃过没半小时,音乐工作室里,临简雾刚去掉曲子里的一些泛音,把一段弦乐走短,就打起了呵欠,再看程馥,坐在一边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已经是困到不行。
九月天的秋老虎厉害。
下雨天也确实容易让人打瞌睡。
“你要不回房间再睡会儿?”临简雾摘掉程馥头上戴着的耳机说。
程馥一惊,猛地抬头,直接和临简雾撞了个满怀。
胸好痛。
程馥睁开的双眼里还是一片迷茫,但是临简雾杀人的心都有了。
偏偏又不好多说什么。
临简雾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一些:“你回房间睡一会儿吧?”
程馥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床我睡不着。”
“那要怎么……”
临简雾话没说完,程馥推她坐到椅子上,然后选择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坐姿坐到她怀里。
“手给我。”程馥闭着眼睛慢慢摸索,“好了。”
这样应该不影响临简雾工作。
临简雾一只手小心揽住程馥的腰,免得完全处于身心放松状态的程馥从自己的腿上滑下去。
跟她一起就能睡得着了吗?
肢体间的细微接触被感官无限放大,转眼间就淹没了所有的其他感觉。从这个角度,她看不到程馥的表情,但程馥的脸已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首先想到的是程馥抱着手臂,站在离所有人都有点远的地方,好似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从认识以来就很一贯的作风,但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最近见到的很多的程馥的脸都是带着笑容的,那种突然出现的善意,那种新鲜的活力,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与时不时向某人投去冷漠的目光,冷笑着弯起嘴角的样子叠加在一起,让她兴奋的不行。
伴随着耳边不停的相机快门咔嚓声响,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无数记忆碎片,那份冷漠沾染上情色的瞬间,那份事不关己被欲望扭曲的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嗓子突然干了起来。
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焦虑感紧紧缠绕着她。
压抑。
太压抑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压抑了很久,既然程馥主动送上门来,那她也很乐意顺水推舟,将其占有。
反正音乐制作也不急在这一时。
她抱着程馥回了房间。
程馥轻柔的呼吸声被她吞进了嘴里,那恬静安睡面容下想到的是高高扬起的下巴和平素里只知道看不起人的眼睛。
欲望沸腾了。
而欲望很快就具有了攻击性。
程馥眼睛有些睁不开,但她到底还是醒了过来,临简雾毕竟不是夏天的蚊子,咬人还是会觉得疼,没办法做到完全无视。
要是真的被鬼压床就好了。
室内光暗,层叠窗帘的缝隙后能够看到阴沉的天色。外面在下雨,山林苍翠隐入云烟之中,如梦似幻,风景极好。
她在脑海中构图,开始画速写,但是一连画了几张都觉得不对劲,怎么也抓不住对面那座山的神韵。
文字描述呢?多了就太赘余。
到底还要再想些什么,才能让这段时间快点过去?
没了酒醉加成,她觉得临简雾不可能想要和她做,外貌也好、身体也好,临简雾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所以她才敢把临简雾当作抱枕来睡觉,不过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程馥的接受度向来很高。
只有让理论符合实践的事,哪里有实践来符合理论的事。
如果说男人一律都是管不住下半身,女人那么应当也一样,动物都有固定发情期,人类却是一年365天,24小时都在发情。
对一条毫无反应的死鱼狠艹,临简雾到底是觉得哪里有意思?
还是没有和别人做过,新鲜感作祟吧?到底是没有吃过好的。
程馥对自己的评价真的很低。
她咬着下唇,直到从自己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
“在看什么?”临简雾早就注意到程馥醒了,但程馥一直侧着头,她还以为是程馥害羞。
她小心将手撑在程馥的耳边,微微抬起头,顺着程馥的视线看去,她也不由得一怔。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太阳光芒从云层中渗透出来,在山后下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彩虹,像是佛光。
“你说这个小区别墅是不是没有卖出去几套啊?我看好多还都是毛坯。”程馥开口说道,声音有些暗沉。
现在说这话,有点像是故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