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射击游戏项目，不用排队，工作人员就把两个人带了进去。枪械都是采用全钢件材质打造，原型一比一仿真制作，发射的实心橡胶弹。

临简雾速度很快地就付了钱，１００元７０发子弹，五米的距离，但要射中６９个气球才能拿到特等奖，也就是说只能失误一次。

那个玩偶怎么看就只值三四十的样子。

程馥拒绝了自己上场：“你来就行。”输了也不至于她一个人背全锅。

临简雾点点头。

然后程馥退至一旁。

视线中，气球一个接着一个爆炸，嘭嘭炸响，有几个吹气不是很足的气球也被临简雾一一射爆。

她知道临简雾游戏中的枪法很好，但没想到现实中的枪法也不赖，她不知道标准的持枪姿势是怎样的，但感觉临简雾的就很好，不然应该很难这样连续拉栓，一枪一个，甚至有一枪打爆了两个气球。

感情房间挂着的那些纸质枪械模型并不单纯是为了好看折腾出来的摆设，还是有一点相关的实操在里头。

一道光照进程馥眼中，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有人在拍照。

闪光灯下，临简雾的瞳色锋利又寒凉。

程馥看得入迷，眼睛里的光不知不觉又亮了一点：啊啊，如果临简雾手里的枪是真的就好了，那样的话，一定能这样瞄准她的心脏，然后子弹穿胸而过，带起一朵小小的血花……那画面肯定很美！

旁边陆陆续续有鼓掌声响起，程馥努力集中精神，发现临简雾周身已经围过来许多观众，那些人一看临简雾动作有所停顿就挤过来搭话，就像见到血的苍蝇。

有个模样看起来刚上小学的男孩子，被大人牵着冲程馥打招呼：“那是你姐姐吗？”

程馥头发剪短后有点雌雄莫辨，又穿着简单的休闲衣裤，和临简雾站一起被误会成姐弟很正常。

程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没有理会这男孩子。

“你姐姐怎么那么厉害？”男孩子喋喋不休，“我姐姐每天就只会待在家里，连游乐园都不能陪我来。”

程馥还是不回话。

但大人像是被男孩子的无心之语吓到，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夹着他的腰身就逃离了现场。

这时候临简雾走了过来，手里搂着特等奖，那是一只足有两米高的粉红豹玩偶，一塞到程馥怀里就把人挡了个严严实实。她听见了男孩子的问句，当时就意识到要糟，现在她所窥见的程馥看向远方的表情，也和她预想的差不多，眼神与场馆的阴影相接，整个人都有点郁郁寡欢。

唉……她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带程馥去坐过山车，最好是要一直喊救命？

有点没辙。

“我们去坐旋转木马吧。”程馥说。

临简雾就等着她说话呢。

旋转木马好啊，比起过山车，旋转木马真的是太好了！

把玩偶寄存后，临简雾一边小心地用余光观察程馥的神色，一边斟酌用词邀功：“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嗯……”程馥的心思此时都在脑海中小说的剧情编排上，就随口应付，“枪法……挺好的。”

“你就不能换句话吗？”

“嗯？”

“你之前就夸过我枪法好了。”

“那……”程馥看人就像是在看空气，眼神有点懵懵懂懂的，“姿势……很自由？”

但凡把‘自由’换成‘专业’，临简雾都当程馥努力了——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对程馥抱有期望，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这个游乐园的旋转木马有两种，一种是单人的马，一种是带座位的马车。究竟是马还是马车呢？临简雾犯起了选择困难症，于是她把问题丢给程馥，而程馥一抬下巴，照例就是：“随便。”

旋转木马马上就要启动了，没有时间再继续迷茫，结果就是临简雾选择了最外侧的黑色木马，至于程馥，就让她去坐马车吧。

跟程馥说好，把程馥送上马车之后，临简雾坐上了那只黑色木马，当她上了马回头看马车里的程馥时，却发现不知何时程馥从马车上下来，站到了她旁边。

“往前坐一坐。”程馥说。

“啊？”

旋转木马要启动了，听到工作人员的催促之后，临简雾照着程馥所说的动了动，程馥也便自然而然地和她上了同一匹木马。

背后传来了程馥的体温，但临简雾仍然无法理解程馥的意思。

“先前不是说好你坐马车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什么马车？不是你决定的坐木马吗？”

临简雾只好把先前自己和程馥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语气尽量做到平静，以免自己看起来太过于气急败坏。

“应该是我先前走神，没有听清你说的话。”

程馥直接就承认了她的错误，但看样子，毫无悔改之意，在临简雾有所发作之前就倾身过来，抓住了前面的木杆。

“好了，要开始动了。注意看前面，不然从里侧掉下去，可能头盖骨都会凹下去，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