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休整,所有参赛人员终于踏上了回程的道路。与过来时的陌生相反,现在大家经过一战互相熟络不少,要么在船舱中讨论着战斗细节,要么在关心上头的下一步安排。
然而,尽管好似各有事干,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向飞船的一个角落倾斜。
该隐正看着船舷外的繁星,被唐律特意支起的屏障笼罩在内,浑然不知此事,就算知道估计也不会太在意。
玛门去处理这几天参赛队伍里堆压的事务,只有唐律在身边。看见该隐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唐律问:“自从昨天跟莉莉丝通讯以来你脸色就一直不对劲,在担心他们?”
该隐点了点头,昨天他委托玛门通知一下其他亲王,才得知他们的计划居然是潜入研究院。最关键的是真被他们找到了那扇隐蔽的大门。
“你不是昨晚特意介入频道提醒他们小心吗?还不放心?”唐律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在他的印象里,该隐从没这样操心过自己。
“这是一码事吗?他们三个人又不了解情况。谁让你总是说话藏话,不然我说不定还可以事先提醒他们一下。”该隐开始无理取闹地将一切怪在唐律身上。
“是是是,怪我没太早告诉他们你是你。他们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既然你都说让他们不用深入了,没理由还会继续在里面呆下去。你准备公布自己身份吗?”
该隐侧眸,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昭告自己的回归吗?”
“这事瞒不了多久。”唐律将底下的事务都安排下去之后便收起手上的光脑,与该隐对视,站在他的角度,可以将该隐的模样尽收眼底:“玛门、莱卡恩和凯撒之后几天要去京曜星商量之后的安排,届时如何处理你,也必定在讨论之内。”
“如何处理我?”该隐一脸懵,在过去他只用打架就行了,对于这些事情的敏感度一直不高:“我做什么了?”
“你……算了,玛门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你之后什么准备?”众目睽睽之下唐律没做什么太亲昵的动作,手从乌黑的头发上划过,话说出口后又觉得有些不妥,道:“还要回去吗?”
然而接下来该隐的话却出乎他意料:“我不回京曜星。”
“那你去哪?”
该隐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向唐律:“栖隐堡,还在吗?”
他过去的居所,如果现在还在的话,二代血族应当都在其中沉睡着……
唐律点头,皱眉:“塞斯?”
“是。”该隐笑了笑:“没猜错的话,虫母应当给我留了份‘礼物’。我怎么能不还给它一份呢?”
“你不是暂时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吗?”事实上,唐律到现在都有些没想通,如果该隐不想太快在大众眼里暴露,那就不应该是这样松弛的模样。但偏偏他现在好像对这一切满不在乎,在众人的猜疑中漫不经心地伪装着,这与他以前的小心谨慎完全不同。
“你真觉得我能瞒得住虫母很久啊。”该隐无奈:“我又没有那么天大的本事,虫母估计现在正在为它的继承人死在一颗星球上而愤怒呢——‘暂时’的期限不长,足够支撑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就行。”
他细长的手指伸展,摊开,然后在唐律的目光中慢慢握拳,似是自嘲:“太弱啦。”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距离抵达京曜星还要几个小时,在准备回房间补觉前,该隐道:“正巧,之后你们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就在栖隐堡见吧。”
飞船经过三小时的平稳行驶,很快便看到了京曜星的古朴大字。
该隐被唐律叫醒时还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自然地靠在唐律身上,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在外面繁华的港口上,视线好到隐约能瞥见港口中正举着牌子欢呼的人们。
“真好。”欣赏半天,该隐忽然感叹道。
“嗯?”
“和平,我印象中,很少能看见这样的景象。”该隐喃喃,像是还没睡醒:“不对,还是有的。你的诞生,对于当时的血族来说,像是一场奇迹。”
唐律之前便跟还未恢复记忆的他说过,他的父母尚在沉睡,此时他恢复记忆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很多。
比如唐律的母亲是千年前的一位人族公主,她与二代血族的结合当时并不被两族看好。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位女性,将阿斯蒙德带到这世上。为当时满目疮痍的血族,带来了久违的希望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