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讓鶴丸不知該從何解讀,有種不好的預感逐漸在胸口成形。他回想起自己之所以會堅決來到森林的理由,也是因為某種熟悉感,說實話他對這座森林並不陌生。
沒將這份感覺誠實說出來,也是因為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眼前這份既視感。只能先拋開胡思亂想,將焦點放在這次任務來看。
他們此次的目的,正是要找回潛伏敵軍的刀劍男子,因為政府軍已經下達了公文,要回收這把投入敵方陣營的暗墮刀劍。
然而,這件事的安排與計畫並未詳細告知所有出陣夥伴,亂藤四郎就是其中一個還處於狀況外的人。
「所以,這段期間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在你們的計畫之中?」
亂藤四郎不自覺顫抖的肩膀顯示出他的驚愕,對於出陣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經過,包括他中途亂跑這件事,都是出於下意識之舉,這不經讓人這麼一想……難道審神者和鶴丸有辦法把期間的突發狀況都算計進去!?
想到這不經頭皮發麻,亂藤四郎向後退了幾步,眼神中充滿驚恐與疑惑,將所有不著邊際的想法脫口而出:「你們根本是未卜先知,太可怕了,不要靠近我……。」
鶴丸向前解釋著:「別露出這副表情看我們嘛!」
亂的視線左右飄移,輕聲說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跑走,就只是下意識行動,然而,你們還能預算到這裡……。」
仔細回想,要是亂藤四郎沒有在聽見海浪和銀鈴聲時,不聽指揮亂跑,那鶴丸國永根本沒有機會獨自一人。
話語到此,又陷入沉默不語,亂藤四郎再次退了兩步。
這讓亂藤四郎覺得自己先前的擔心好似都是多餘的,這根本就是計畫之中的事嘛!
不經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軟腿的他跪坐在草皮上,低頭呢喃說著: 「覺得人家完全被蒙在鼓裡,好受打擊……。」
其實不只有亂藤四郎不曉得真正的計畫,連這次帶領部隊、身為隊長的山姥切國廣都沒得到消息,他們確實都在鶴丸國永消失蹤影時感到萬分擔心。
他們之中,就只有審神者知道鶴丸國永打算藉由出陣與謎月單獨會見,只是究竟會不會在這次現身,說老實話根本沒有人能事先做好萬全準備,就只是未雨綢繆,如真碰上就順水推舟罷了。
看著有些垂頭喪氣的孩子,鶴丸國永屈膝單腳跪下,好讓視線能與亂藤四郎平視,吸了口氣後,耐心說明著: 「其實,我並非有意隱瞞大家,會這麼做就只是抱持著最壞的打算……。」
「打算利用敵人衝著我來的同時,反將一軍!」
「鶴丸……。」亂藤四郎微微抬起頭,彼此終於對上了眼。
這讓鶴丸國永將溫暖手心撫上其頭頂,開始侃侃而談道: 「我想想,凡事不都說想欺敵就得先瞞過自己人?為了不讓消息走漏風聲,這件事不能事先說出來。」
栗田口的刀劍們一致說著:「走漏風聲? 」
「恩……敵人總用各種方式竊取到重要機密,包括我們之間的談話,也許都會成為成敗關鍵……只要那把大太刀還在敵軍時……有些計劃就不能明說。」
審神者最能深刻體會到,秘密是如何被揭穿的。
當年越是不想被謎月發現的真相,卻還是事與願違,傳入其耳裡。
所以在這次出陣前,審神者與鶴丸從頭到尾沒有針對這件事進行詳談,都只用眼神上的交流來達到一定的協議。
就像鶴丸國永其實也沒想到過,自己的防護解除後,審神者會馬上前來這個時空。
一切之所以能夠順利走到現在,就只是他們信任著彼此,目的才能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