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一來一回推之下,山姥切國廣尷尬不已、陷入沉默。
這件白披風確實是陪伴他多年的重要寶物,相較於從前需要用此物來遮擋自身的不自信,現在的他沒有這麼倚賴需要這塊布來掩蓋自己的缺點,是好是壞都不是一塊布能改變的。同理,他本身的優點也不是一塊布料能掩蓋其散發的光輝。
也是花費很多時間,才漸漸理解到這點,就某種意義來說,山姥切國廣也算有所成長的。
亂的臉上顯示出心痛,看著折損不堪的裙子,來回輕拍下衣服上的灰塵,露出笑容滿面說著: 「其實,沒有想像的痛!你們看到的多半是敵人的血,所以都別擔心了!也謝謝隊長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們還是快點去找……。」
想快點行動尋找鶴丸國永,也是亂藤四郎此刻心聲,話卻只說一半。
之所以中途被打斷的原因,是因為後頭一陣溫暖緊緊環抱住他,這讓人有些驚慌失措道:「一期哥!?」
被自家哥哥忽然抱緊處理,換作是其他人也都會嚇一大跳,要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但是,震驚之餘為了掩蓋自身的不尋常,亂藤四郎不忘俏皮說道:「怎麼忽然這麼黏人呀!?」
一期一振是從後方環抱,所以亂藤四郎看不清其面容,多少有些在意,他微微轉過頭想要看清,卻沒注意到哥哥的雙手正悄然滑過其腰部,僅僅是輕柔的碰觸了一下,一陣哀號聲傳出。
「痛!痛!痛!」亂藤四郎藏不住真傷受到的刺激,下意識輕甩開一期一振的環抱,嘟著嘴唸道:「一期哥你這樣直接碰到還是會痛啦!」
亂不打自招的喊叫聲證實傷勢其實不淺,這也讓一期一振嚴肅說著: 「那你還說沒什麼……。」
「一期哥……。」亂藤四郎發現自己不小心落入了圈套,原先只是怕耽誤行程,才會想裝作沒大礙、草草帶過,認為反正自己的傷不大,又不會真的死人,擱置一下也是沒關係的。誰知,比起他自己,身邊的人更在意其安危。
手足之情,難能可貴。
一期一振忍住情緒,朝隊長的方向看去,眼神交會著:「至少先止血吧!」
無須多言,山姥切國廣點頭回應,決定暫緩休息。
最終,連一期一振都婉拒了隊長的白色披肩,以怕弄髒為由說著:「就算歌仙能清除洗淨九成九的髒污,這實在是不妥。」
然後,身為栗田口中最資深又年邁的一期一振從衣服暗袋中取出隨身攜帶的紗布,開始著手替亂藤四郎包紮。
為了先確認傷勢,還將亂腰部繫的皮帶鬆解開來,並且依依解開上衣的鈕扣,隨之敞開的胸口徹底一覽無遺,在那不成形的衣物下,明顯有一道雖然不長,卻有一定深度的刀痕。
「要是不先止血,很可能失血過多,這對事後的戰鬥必有影響。」一期一振說出此傷的嚴重性,並且要弟弟安份一點,乖乖聽從包紮指事。
來回綑綁紗布來固定傷勢,最終確認不會散開下,打上了小小的蝴蝶結,接著將原先破爛的衣服原封不動套回去。
「好了!」一期一振輕聲道:「破的部分就將就一點,委屈一下。」
「恩……我沒關係的。」亂藤四郎垂著頭低語說著:「謝謝一期哥……。」
最終鼓起勇氣抬起頭來,所對上的是哥哥不能再溫柔的一笑。
短刀少年再次被擁入懷中,這次不是讓人懼怕的嚴厲語氣,而是哥哥溫和的輕聲細語。
「你沒事就好。」
隨之,山姥切國廣還是將其披肩脫下,蓋在了亂藤四郎身上,再怎麼說原先這麼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夥伴,讓他穿著如同暴露的服裝根本是委屈,透過披肩也或多或少遮擋了那些該看、不該看的部分。
這回換作是一期一振回以謝意道:「謝謝你,隊長。」
於此時,東側樹林的縫隙閃出一道道亮光,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星辰已沉落,迎來了清晨到訪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