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授课也要避人耳目?不会这般小气罢?”
天武一个激灵,单膝跪在骆煦炀面前谢罪。沉月也是低下头,窘迫得满脸通红。
沈逸风扫了他二人一眼,“想听进来便是。”
门口气息他早已察觉,只是懒于理会。
强者虽有自己独家的修行诀窍,却也不至于被人旁听了一二,便惶恐被赶超过去。
真正的强者,恰恰是乐于开放交流的。多吸收先进的技法和观点,对发现和破除自身的弊病极有好处。
这样的强者,宽阔的心胸和强大的自信反而比其技艺更令人折服。
骆煦炀寻了把椅子就近坐下,将空杯置于桌面敲了敲。
沉璧却是拎起茶壶给师父添了水,随后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沈逸风嘴角微扬,将清茶一饮而尽,便捏着空杯在指尖转动把玩。
沉璧便看见骆煦炀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那神态中似乎透着几丝……委屈?
就好像她刻意苛待他一样。
她不理解,但对他的厚脸皮大为震撼。
沈逸风好歹是她的师父,弟子敬师长是应当的。
他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竟还与她的师父攀比起来了。
骆煦炀单手攥着空杯,身体往椅背上一靠。
“别看你这徒儿如今精神活现的,昨日呕血时候,可是瘫在我怀里起不来呢。”
这是挟救命之恩来提点她了。
沉璧:“……”
她预感不妙地看向沈逸风,果见他捏紧手中茶杯,质问:“因何事呕血?”
骆煦炀还待再说,沉璧赶忙添了茶送到他唇边。
讪笑道:“不过是与人有了些纷争,事已解决,无需叨扰师父了。”
骆煦炀垂下眼,慢条斯理地就着她的手饮水,鼻息吹得她腕骨微痒。
这禽兽的手莫不是废了,非要让她举着杯子喂水。
沉璧肌肤薄透白皙,青色脉络在肌肤下清晰可见,像皑皑白雪中的青色山脉一般,煞是好看。
骆煦炀饮得极慢极慢,欣赏那白雪在灼热的杯壁蒸腾下融化成晚霞般的绯色,显得愈发动人起来。
“啊呀!”身后忽然传来一身惊呼,紧接着便有一巴掌扇在他的后颈上,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方才这里有只蚊蚋,没个分寸的叮个没完。果真是畜牲,全然不识礼数。”
沉月和天武忍笑忍得辛苦,却冷不防听见剑尊的风凉话。
“还是只花翅膀的呢。”
沉月和天武瞟了眼骆煦炀玄色衣袍上的银线兽纹花样,立刻不停地咳嗽起来。
骆煦炀被沈逸风取笑,却浑然不在意。只是一把捉住沉璧拍在后颈上的手,慢慢挪动着。
紧接着,沉璧便笑不出来了。
在只有沉璧能看到的角度,男子后颈的肌肤从小幅拉下的衣料下面露了出来,赤色的莲花纹路跃入眼帘。
这枚莲花纹沉璧十分熟悉,在与赤玉结了契约后,赤玉的额头便有了这枚图样。
倘若晓得被赤玉的毒牙咬中也会留下这枚印记,沉璧大抵会换个法子胁迫这禽兽。
骆煦炀攥着她的手指,慢慢移动让指腹感受着肌肤上纹路的凹陷,就好像是沉璧将她的印记亲手烙印下去一样。
沉璧像被毒蝎子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另一手端着的茶杯也跌了下来。
骆煦炀伸手将杯子稳稳接住,“怎的这般冒失?”
沉璧藏在袖中的手反复搓着方才碰到他肌肤的指腹,强烈的被侵犯的感觉席卷她的神经。
这个疯子。她拿来要挟他性命的东西,他竟是拿来逗弄她。
果真是一分人性,九分兽性。
他乐在其中,她还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