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意间流露出的柔和情态,撩拨得烈心尖微痒,脱口而出的话却甚为不中听。
“……跟个娘们儿一样。”
沉璧默默调动内力,小驺驺的身子便凭空消失,被收进体内的空间里。
烈只当她携带了空间容器,对此倒不甚在意。
“你究竟为何不惧内力禁制?跟我回去,让我研究几日,我便将余下这两只蠢物也送你,如何?”
他那双微眯的黑眸在细碎的日光下反射出寒意的光,嘴上问询着甚为荒唐的话,神情却全然不似在征询对方的意见。
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让一切荒谬的交流都成了强者对玩物的逗弄。
沉璧毫不怀疑下一瞬对方便要过来压制住自己,她强忍着后退的冲动,脑中思绪电转。
“想必你已知晓,这蓬莱仙岛并非真正的无主之地,这里有极强大的岛灵坐镇。”
“岛灵”二字一出,烈想起登岛那日的青衣男子,瞬时变了脸色。
他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怕对方跑了似的,露出雪白森森的牙齿,语带威胁:
“我可没听说过这蓬莱还有什么岛灵,你说说,他生得哪般模样?”
少年见他这副模样,反倒冷静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又何必故作不知?早在你登岛那日,便与他交过手了,不是么?”
烈的手转而在沉璧那雪白的柔颈上反复摩挲,“你和他什么关系,嗯?你想搬出他来震慑我?
眼下我便掐死你,倒是要瞧瞧他会不会现身来救你?!”
说着,手上作势便要用力。
“你可以试试……”少年的声音渐渐被堵塞的气流止住,但清雅面容上依旧是讽刺的神情。
眼前景色逐渐模糊,两耳泛起嗡鸣,四肢渐次无力。就在沉璧以为意识要脱离身体之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巨大的力道狠狠甩在了地上。
“咳,咳……”
喉咙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翻身趴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新鲜的空气灌进胸腔,眼前的世界宛如投入石子后重新拼凑完整的水面,逐渐恢复清晰。
“看起来,那东西倒也没有多在意你嘛。”
沉璧看了一眼抱着手臂的男子,嘴角勾出一丝挑衅的弧度。
“可你也不敢当真赌到底。”
一阵脚步声后,绣着银线兽首纹路的皂靴停在了她的面前。
一只大手沿着她纤细单薄的背脊轻轻拍着,给她顺了顺气,又揉动着她脊骨上的关节。
“你还真是合我的胃口,可惜太弱了。
好生留着这条命,待出了岛便收拾你。”
可惜沉璧在骆煦炀那里已经见多了这般狂妄的嘴脸,对此尤为反感。
她不屑地笑了笑,从纳戒里调出一盒墨黑的药泥,“啪”地糊在了自以为王霸之气全开的男子脸上。
沉璧抬手抹匀烈脸上的药泥,口里说道:“莫要顶着师父的脸说这等掉身价的话……何况牙上还沾了菜叶。”
烈那得意的神色顿时有几分开裂。
“……何时?”
沉璧收回手起身,满意地看着烈那张被药泥涂抹得黑如锅底的脸。
开口却是带了十分的恶意:“从你哼曲儿的时候我便瞧见了。”
烈心里虽是不信,却还是下意识地查探了一番,确认了对方是在骗他后,便转过身来冷然一笑。
“这般在意我?不如给我舔舔?”
沉璧:“……”
苍天在上,降一道天雷劈死这妖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