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了这寥寥几个字,骆煦炀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爹喜欢他,你爹不喜欢你。
他很听话,和你不一样。
年轻的男子被争艳的百芳包围,显得孤单寥落。
这么些年,他始终都在尝试做一个令人满意的儿子。
他很努力,把事业做大,比任何一个兄弟都要有成就,尽心尽力地帮衬家族。
他没想到的是,即使自己再出色,父亲还是那个冷漠的样子。
而母亲的眼里只有父亲,她在怀胎的时候就祈盼着能用可爱讨喜的孩子唤回父亲的感情,但偏生这个儿子生出来却是性格倔强,事事不肯低头,和其他那些小意会哄人的孩子比起来,显得实在是生冷无趣。
在她看出骆父不大喜欢骆煦炀后,她对这个儿子几乎是有些怨恨的。
父母眼里,再努力的孩子,也比不上会讨好的孩子。
这个道理骆煦炀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在一次次的碰壁和期待落空后懂得。
为此他还庆幸过骆夫人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想偏心,又能怎么偏?
所以即便是骆夫人过于严苛的管束,他也甘心忍受了,他觉得自己在骆夫人眼里始终是与众不同的。
可仅仅几天的时间,骆夫人便以不听话为由,又想要找一个新的儿子。
这样荒唐的事。
骆煦炀的心仿佛被浸泡在一盆冰水里,嘴唇嗫嚅了几下:“我会听话。”
骆夫人低低地“嗯”了一声,骆煦炀便逃跑一般,身影瞬间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次日清早,骆煦炀来到初心苑,离老远便听见一阵说笑声。
骆应情正讲着茶楼里听来的笑话,逗得屋内的小丫鬟们捂着嘴乐个没完,骆夫人也眉眼含笑地望着他。
看着还真像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骆煦炀回想起以往骆夫人骂这小子“贱种”时的神情,和派人对金紫蔻母子俩赶尽杀绝的手段,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等菜色端上了桌,骆应情又殷勤地拾起筷子给骆夫人夹菜。
“骆姨——这道菜离得远,我给你夹。”
骆夫人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让丫鬟换了个碗吃饭。
骆应情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僵。
骆煦炀“噗嗤”地就笑出了声。
这两人虚情假意的演戏,骆煦炀也懒得再看,飞快地扒了几口饭,正准备出门去谈生意,却忽然瞧见藏棘道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像骆府这样大世家的宅邸,都会设置禁止空行的结界,因此赶路也是着实麻烦。
尤其是藏棘道人这身子骨老态,在这偌大的骆府跑过来,额头都挂满了汗水。
“少爷,招魂铃响了,眼下是使用摄魂之术的好时机呀,那玉佩的主人正是意识薄弱之时。”
骆煦炀一听,十分高兴,从袖口里掏出一张传声纸鹤,吩咐了几句放飞,抬手便揪起了藏棘道人的后衣领。
脚尖踩着屋脊穿行跳跃,很快便来到了藏棘道人平日里专研法术的地方。
藏棘道人早已布好阵法,此时把招魂铃悬挂在一边,便念念有词地开始施法。
如上次一般的,骆煦炀的意识逐渐飘离了身体,在找寻到目标后瞬间下沉。
在浑身上下刀口切割般的一片疼痛中,骆煦炀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