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坐班在禁闭室里的首席脸上明显夹带着一丝狂躁难抑的愠怒。
詹人羽刚一进入这个异度空间,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被等待多时的假诡一把捞进了怀里。他被首席
的突然袭击弄得一惊,随即又被更加疯狂的占有淹没了呼吸。
时昼的气息灼热而沉重,隔着运动校服粗糙的布料传来的阵阵触感,让本就敏感的青年控制不住地颤
栗。他试图挣扎,但诡化状态下的首席远比铁箍的力量还要强大,他的手臂如同纠缠不休的藤蔓那般死死
地箍住情人上半身的行动,让詹人羽连推开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男人的嘴唇贴近詹人羽的耳廓,磨砂般粗粝而隐忍的嗓音宛若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之声:
“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詹人羽莫名生出一股荒唐的情绪,在无限世界纠葛几年,他从未见过首席如此失控的模样。在他的印
象中,时昼是连杀人也都能保持住冷静和沉稳的疯子,就像是一座令人仰止的万年冰山,无论风吹雨打都
能岿然不动。
谁也不能动摇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但是现在,男人却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完全无法捕捉他的想法和下一步行动。
隔了一层坚硬皮革的长指在詹人羽的细腰窄背上来回摩挲,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狂兽刨地砸石
的利爪准备剖开金丝雀脆弱的皮肤血管,沿着五脏六腑探入到他永不肯服输的灵魂深处。
这种让人发毛的接触让詹人羽由心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他再次奋力挣扎起来,无奈人诡之间的力量
过于悬殊,仅靠蛮力,他只能任由狗男人摆布。
“你……有完没完!”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上半身被禁锢,但是不代表下面的两条腿也被束缚了。
劲力的小腿一个朝上勾踢,膝盖几乎堪堪擦过雄性生物最要命的部位,险些把罪孽缠身的狗男人,如
今把持禁闭室的恶诡当场给“诡道”了。
诡气沸腾到差点爆炸的首席仿佛被从头到脚泼了盆透心凉的冰水,骤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
“…………………”
“……………………………………”
“小鸟,打人打脸没什么问题,但是下次能别对……重要的地方动脚好吗?”
对待这样不要脸的请求,詹人羽的回复只有一个字:
“滚!”
从令人窒息的桎梏中挣脱出来,青年微微喘着粗气,慢慢环抱住自己的胳膊,好像一只被吓到炸毛的
刺猬,全身用于防御的尖刺都应激般竖立了起来。
那双被怒气染出红晕的桃花眼氤涌出十足的警惕,已经获得自由的金丝雀恶狠狠瞪着刚从狂暴状态中
恢复正常的不赦恶诡,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报复时机。
“说吧,犯什么神经呢?”
思考良久,詹人羽的下巴朝上一挑,责问中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慑。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面
对僭越的臣下,冷漠而威严地审讯对方作死的原因。
死刑都得给犯人一个申诉的机会,能解释清楚也就罢了。如果诡化真的会导致首席时不时来一场莫名
其妙的发疯,那么他就要重新考虑每晚都来禁闭室陪他玩补习游戏的约定了。
首席若有所觉般回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犹如两把势均力敌的剑在黑暗中交锋,震
荡出激烈的火花。
半晌,终究是没有底气的一方先行败下阵来。
“抱歉,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昳丽动人的青年挑了挑眉尖,对这位在无限世界里无法无天的混邪玩家此刻还算谦卑的道歉表示诧异
。果然回到法治社会后,人身上的兽性自然而然就减轻了,脑子里也能回忆起什么叫作礼义廉耻。
换做之前的金丝雀时光,只有他下跪认错的可能,哪能想到如今地位颠倒,轮到这狗男人在他眼前低
声下气求原谅?
詹人羽心情顿时大好,他把正中央那把学生座椅拉了过来,好以整暇地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等着听
某诡的“合理解释”。慢慢来,反正他不着急,毕竟长夜漫漫,好好折辱、修理一下“恶诡”该是多么愉
悦的美事!
“我给一个笨蛋补习了大半天,他一个公式都没记住,我一时受了刺激,没控制住诡气的蔓延。”
首席的眼神平平,语调平平,但是熟知“他”每一个微表情变化的枕边人毫不费力地听出了这句话背
后隐藏的磨刀霍霍。
能把最强王者气到这种程度,该是一个何等伟大的神人?
詹人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大笨蛋简直是帮他报了一箭之仇的心友。
“你居然没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