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还挺像。
柳樊瑀又叹气道:“前几日除了个大妖物,内伤未愈,还来了林间降妖除魔……师祖……”
柳柒缘听得清楚,他可从来都不知道,有什么妖物能伤甘山的掌门,还这么重。说要干涉的是他,现在看了一半想回去也是他,柳柒缘也搞不懂誏寒溪想干什么,还是提防着些。
但柳柒缘又看了誏寒溪的脸色,又想,该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此刻的柳樊瑀想了旁人生病的样子,是不是应该咳点血。
心有灵犀一般,誏寒溪掩嘴又磕了几声,缓过气来,颤抖着手臂,缓缓张开手掌,待他看清后,呼吸一滞,随后赶忙合上。
柳樊瑀倒是瞧得清清楚楚,这手掌里边有个屁,他瞳孔紧缩,一副惊讶的表情,急道:“师祖!你怎么咯……”
“血”字刚发了个开头的音,就被誏寒溪瞪一眼,让柳樊瑀硬生生给吞进去。
这两人的一言一行都在众人的耳目内,大家都有些担忧及惭愧,就这么听着誏寒溪越咳越厉害,柳柒缘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前辈早上看着好好的,怎么突然……”
誏寒溪摇摇头,柳樊瑀心道他自己来办,答了柳柒缘话,把那个妖物吹的天花乱坠,怎么怎么样厉害。妖鉴上各种他看过的恐怖长相都用上了。
柳柒缘云里雾里听了半天,就听懂了一句话。
“我师祖为了道界,可辛苦。”
柳樊瑀吹到后面,意识到什么,自己这是背着良心夸他了!于是暗暗自责。
“可...”柳柒缘犹豫一番才道,“既然前辈受伤了,那也不便再动用法力了。这附近有柳氏府衙,可住上几日。”
妘逢雨在不远处听着,也过来说道:“早知前辈受了伤,就不该动用阵法带我们来。”
妘逢雨此时想到,怪不得誏寒溪接了药丸,想必也是在暗自忍耐。
传送阵有来有回,没有什么只能去,不能回。既然誏寒溪动不了法术,众人一时半会也回不了本家,那些半路走的弟子,多半已经在路上了。
柳柒缘叫了柳寻,递给引路符,送柳誏二人出去。
……...
誏寒溪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歇息,捧着话本,磕着瓜子。瓜子壳吐在地上,柳樊瑀默默在身旁扫着,然后就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这样装柳柒缘也信?”柳樊瑀单刀直入。
誏寒溪磕了瓜子,眼睛瞧着话本一动不动,笑着回道:“他没什么办法,起码小雨儿是信了的。”
什么鬼东西?小雨儿???
真会取名字...妘逢雨...
“晚上我们再去看看。”誏寒溪放下话本,将口内瓜子壳吐干净。
“好。”柳樊瑀点点头。
“要是看出什么来,”誏寒溪坐直身子,做了个砍刀的手势,开玩笑道,“杀就是了。”
柳樊瑀看着他滑稽一砍,然后说道:“方才见你看了个透彻,晚上去...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誏寒溪笑着望他,“我们可以抓只‘障’问问。”
这玩意...居然能抓?
柳樊瑀也不想多问什么,到时候誏寒溪自然会同他解释,他眼皮底下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站起身来:“我去补个觉。”
柳樊瑀出了门,去了其余房间,安安稳稳的睡觉。
誏寒溪一个人呆在屋内,张开手脚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屋顶。他闭了眼,听着耳边的哀怨与烈火扑腾的声音,闻着血与焦味,就算闭了眼,眼中地狱般的景象依旧不变。
他的血汩汩流下,众鬼将他开膛破肚,骨头摩擦的声音,皮肉撕裂的痛,眼瞳涣散迷离,耳边的怨念早已听不清楚,他心里的唯一念头就是。
“随他们吧。”
朱砂落笔,死亦死,过亦过……
生死簿上,又记了他一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