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夏宫中传出巨大的爆炸声,李清源浑身一怔,恍惚的神情一扫而空,冰冷的面目在刹那间变得凶狠起来。
他大步流星,拉开门,看到了远处的烟尘,抬头一望,包裹夏宫的禁制焕发出红色的波光。
原本井然有序的镇抚司因为这忽然爆炸陷入短暂的错愕。
李清源要朝着屋外走,屋外监视他们的一众修士忙要去拦住他,被他一把推开。
“砰”地一声,他浑身寒霜凝结成实质的风雪,将拦住他的修士通通拍开,众人摔到在地,惊呼一片,柳茯苓快步跑出来,见状,惊呼道:“清源师弟!”
李清源望着远处的尘烟,道:“我看这胆大妄为的邪修已经忍不住要跟我耀武扬威了。”
他腰间的天缺飞到身前,他竖起两指,目光冰冷:“胡作非为到我头上,真是活腻了。”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惊呼,柳茯苓也惊诧地立在原地,半晌,她看了看混乱的官署,又看了看屋中安静躺着的青灯,咬咬牙,回到了青灯身边,用灵力包裹住她整个身体,阻止灵力的外泄,延缓这具身体的死亡。
修士们看了看陡然消失的危险分子,又看了看安生待在远处的柳茯苓,面面相觑,留了小部分人看守柳茯苓,大部分人转头就去寻找消失的李清源。
而在另一边刚刚谈好条件的青灯等人听到了外头动静越来越大,杨救贫心下一紧,道:“钦天监三司并立,仪鸾司出事,其他两司怕是也要派人前来勘探情况了。”
杨救贫上前一步,道:“你尽快离开夏宫,在我将所有的事安排好之前,不要被任何人抓住暴露真实身份。”
情况紧急,徐诗隐也看出当下不是个和杨救贫谈话的好时机,她果断地道:“钦天监高手如云,即便有杨大人暗中相助,怕是也难安全逃脱,你带上我,他们行事多少会有顾忌,杨大人也好借机暗中多多助你。”
杨救贫闻言,严厉地制止,道:“万万不可。”
徐诗隐不听,她拉住青灯的手,对着杨救贫道:“她既然能协助大夏渡过此次难关,那帮她,就是帮我大夏,与大夏的江山社稷相比,我的安危不值一提。”
“杨大人,”徐诗隐拽着青灯走到门口时,转过头,背着光,笑着看了他一眼,道,“若我能平安回来,请在皇祖母之前,找到我。”
杨救贫愣在原地。
下一刻,青灯就已经将这好用且懂事的人质带出了屋。
内廷里关于徐诗隐的一切没有只言片语。
一切都好像是杨救贫荒唐的幻想。
可是……
可是。
杨救贫猛地一挥手,整座屋子摧枯拉朽般倾倒,他立在原地,漂浮在空中的文字在尘烟中缠绕着他,他眼中执着而坚定地燃烧着不灭的大火。
听到动静的仪鸾司修士匆匆赶来,被他们挡在殿外的其余两司也一拥而上,他们目光投向了狼狈的杨救贫。
“杨大人!”仪鸾司的修士迅速跑到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问,“您没事吧?那绑架徐小姐的家伙把您怎么了?”
混在拱卫司队伍里的花想容打量着这突然垮塌的阁楼,目光从漫不经心到疑惑不解再到意味深长。
她看向了杨救贫,退后一步,制止了拱卫司的发言。
带领镇抚司的景倾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古怪和异常,他念着徐诗隐被劫,焦急不已,对上杨救贫,直截了当地问:“杨大人,你不是在与那匪徒交涉吗?怎么交涉不成,反倒把徐小姐弄丢了?”
杨救贫接过身边人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回:“我怎么知道?”
“你怎会不知?”景倾气道,“夏宫戒严三日,哪里都没有出事,偏偏就你仪鸾司出了事!出事就算了,还丢了我大夏未来的皇后,太皇太后那边怎么交代?陛下那边又怎么交代?!”
杨救贫轻哼一声,回道:“是啊,怎么就我仪鸾司出了事?”
“景倾,你们家大人闯了大祸,收拾不住,便想把黑锅甩到我头上是吧?”
景倾愣了愣,皱着眉,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杨救贫望着远去的尘烟,意味深长地道,“今日闹出事的李青灯不正是你们镇抚司的人抓得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景倾脸色大变,也跟着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