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布局,终于在这时候,说出了自己真实目的。
“飞鸢令。”
听到这三个字的祁昇骇然失色。
传闻持有飞鸢令可统领飞鸢卫,而飞鸢卫,来去无踪,杀人无形。这是南楚最隐秘的暗卫组织,但却是真正独隶于皇帝,独属于皇权。
据传闻,当年的楚朝太祖便是凭借这一支暗卫,在最后与北辰的对峙中,坐稳了南边的江山。
而在丘独苏的认知里,上一次飞鸢卫的出现,还是在朝元初年,朝翊长公主联合废太子谋反,最后他的父皇派出飞鸢卫将其剿灭。
自此,便再未出现。
“陛下可曾知道,它的下落?”
“父皇曾经与朕提到过。”祁昇如实说道,“但他并没有给我。”
…………
扬州叛乱平定,祁言安顿好这边的事宜,便备了马车,打算启程回郅都。
这边低声嘱咐了车夫给季无虞拿个细垫,那边一抬头便见着苏昧远朝自己奔来。
他正想着,苏昧远这般急匆匆,是因为什么。
然后便见他停在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季无虞面前。
呃。
什么意思?
虽会唇语,但祁言仍旧是不住凑了耳朵过去听。
“苏大人。”
季无虞笑意盈盈,唤了苏昧远一声。
苏昧远和憋了多久一般,急切地想要说出来,但又……似乎顾忌着什么。
正当季无虞还疑惑呢,他又道:
“那日大人在州狱内问下官的问题,我想了许久,有了答案。”
问题?什么问题?
季无虞眨巴了两下眼睛。
“我会。”苏昧远道,“君投我以木桃,我报之以琼瑶。”
季无虞微怔,又看向一旁的祁言,见他一脸被拆穿的模样,特意拔高了音调,问道:
“是为他,还是为我?”
苏昧远愣了片刻,随即便睁得可大,说道:
“为大人,只为季大人。”
他这般真切,季无虞便收了自己的小心思,认真同他说道:“我自郅都便知苏大人满腹经纶,绝非偏安一隅,愿意烂在某个角落之人。宁安县令的委札,是临弈为你亲写、亲批,你不必为我。”
苏昧远面露不解,季无虞又一笑,“来年春三月,吏部的考课册上,大人可得加把劲啊。”
苏昧远连着点了好几下头,似是十分欣喜。
把这一切都看着眼里的祁言,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了两声,摆出他那摄政王的派头,说道:
“咳,上车了。”
季无虞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祁言一提溜走。
“干嘛!?”
祁言没理她,转而把季无虞抱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却一言不发。
季无虞才不惯他这臭毛病,直接猛踢了一脚,将始终目不斜视的祁言逼得满脸不可思议地瞪向自己。
“干嘛?”
“我还想你干嘛呢。”见他终于不再端着,季无虞也耐了性子同他讲道理,“我和苏昧远还在聊事,你这般,实在不礼貌。”
这是,在训小孩吗?
祁言后知后觉。
伸手勾了季无虞的下巴,直接吻了上来。
黏黏糊糊好几下,季无虞才意识到这马车帘子都没关。
连忙把祁言推开,“你干嘛!”
祁言又凑了过去,却没有吻上,伸手抚过季无虞的下唇,餍足一笑,
“来给夫人一点,无视我的惩罚。”
哪有人的惩罚是一个吻的?
季无虞不由得心生几分好笑。
“没无视你。”此刻终于意识到祁言可能是吃醋了的季无虞,“苏昧远和他娘子,孩子都两个月了。”
“都有孩子了?”
祁言徒然生出几丝诡异的情绪。
季无虞见他表情不对,直接打落了他还摸着自己脸的手,
“别惦记。”
见她误会了,祁言轻笑两声,换了个话题,“所以州狱内,你问了他什么?”
“也没什么。”
季无虞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腰,祁言也顺势伸手抚上她的腰替季无虞揉。
祁言虽说嘴是贱了点,但这按摩的技术,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季无虞舒服得都离他坐近了些,顺便,把她在州狱内问苏昧远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问他,若我以身犯险,是因藏有私心,他是否还会出手相救。”
“所以,你的私心是什么?”
这重点抓的……
“所以为什么,要对付唐家?”
季无虞忍不住勾勾唇,实话实说,
“因为他们是让你很痛苦的人。”
祁言一怔,忍不住微叹一声。
这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她在郅都就这般执着济民堤,为什么要把唐遥旭逼到谋反的地步。
季无虞这人精得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自然是另有所图,
“朝廷要不了他的命,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