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虞害怕极了,她本就不善马术,何况是驾驭一匹失了控的马。
在他二人相隔距离越来越近时,忽而有一双手从她的后面伸了过来,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握紧我。”
季无虞听到便僵住了。
祁言?
他为什么会在这?
季无虞还来不及细想,祁言便搂过季她的腰,借着力翻身一个大跨步便骑到季无虞的马上,将季无虞整个人环绕着,鼻子周围萦绕的一股子酒味使得他微不可察地轻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拉扯缰绳,熟练地驾驭这匹让季无虞束手无策的马儿。
扶摇安静了下来,季无虞暂时脱离险境。
辜振越此时也骑了来,望着突然出现的祁言,却突然皱了眉,祁言望回去,他便叹了口气,随即目光又添了几分玩味。
“哟,英雄救美啊?”
祁言没有回答他,反而对季无虞说道:“都要靠喝酒来壮胆了,犯不着这般勉强自己。”
这句话似乎是踩着了季无虞的哪儿个点,她听后便拧着眉头,狠狠地瞪了祁言一眼。
“松开。”
她怒道。
祁言轻笑一声,说道:“这马平常最乖了,今日却未必,我若松开,你又给吓着了怎么办?”
“不用你管!”
奈何祁言死死抱着,季无虞扔了气话想要跑,拼命挣扎也没挣脱出。
“别动。”
“你放开我!”
季无虞的力度变大,祁言便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将她两只手都握住。
“滚啊!”
她实在动弹不得便转过头去,伸长了脖子,朝着祁言的的肩头便是一口。
祁言吃痛一声,季无虞顺势挣脱他的束缚下了马。
本颤栗的心因着祁言的出现愤怒占了大头,季无虞气得想要离去,却又想起,
祁言此刻,正骑着自己的马?
她回头望去,祁言背着月亮身骑白马,银白色的月光在他与马外淡淡地勾勒了一圈。
季无虞有一瞬间觉得,祁言便和月亮一般远。
她没再朝他发火,转身拉过祁言的那一匹马。
祁言的马是不过是寻常的红棕色,但性子却桀骜得多,见着了季无虞便抖落着身子想要吓跑她似的。
她心里本就憋着一团火,自是受不了这气,一踩马鞍就坐了上去。
“诶这?”
辜振越被她这举动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本想上前,却被祁言眼神制止了。
季无虞没有驯过马,凭着本能地逆着马头的方向拉扯着辔头。
另一只手紧抓着马鞭高高扬起,在马屁股上狠狠鞭打了一下。
马儿立马扬了蹄子便跑。
祁言心里终是担忧,便驱使着扶摇来跟上季无虞。
季无虞像是着了魔一般,马鞭一起一落,鞭笞着心里的那个梦魇离开自己的世界。
只是苦了祁言的这匹千里马,哪儿受过这待遇,在月亮下长吁一声,停了步子,怎么着都不愿意走了。
背后传来了祁言的笑声。
季无虞调转马头,面色不愉,“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敢。”
祁言眼角都含着笑,离她越来越近,在季无虞的怒瞪下软了语气,说道:“方才那话,不是本意。”
“谁在乎?”
祁言已经骑着马到了季无虞的身侧,他迎着月色,将方才掉落的酒壶给了她,“就当赔罪了,如何?”
季无虞不吃他那一套,拿了酒壶便别过头去,
“我可不敢。”
“说是不敢,可大人,还骑着本王的马呢。”
“你不也骑了我的?”
祁言听罢便笑了,两人一对视,季无虞后知后觉,扶摇似乎……也算是他的?
“可真小气。”
祁言笑意愈浓,又说道:“御史台政务繁杂,敢问季大人什么时候得空?”
“什么意思?”
祁言直直地望着季无虞,说道:
“本王教你,如何?”
…………
见着两人一前一后跑着马,辜振越便知晓这大抵是没自己什么事了,掸了掸自己身上方才惹得一身尘,调转了马头往外头走去。
许是今夜月色太美,本想赶着好景喝上两杯,一摸空落落的腰才想起来方才将酒给季无虞了。
心里暗暗可惜了一番,又哼着小曲,晃悠着打算回将军府。
忽而有一白衣女子横穿街道,辜振越没注意直接将她撞倒在地上。
反应过来的辜振越连忙下马前去查看。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捂着胸口,柳眉微蹙,踉跄了好几下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无事……咳咳!”
见着那女子容颜的辜振越呆愣了住。
面前这人与记忆里的人的脸重叠在了一起,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南,推开了那扇竹屋的门。
望见了正在抚着琴的娘子。
她闻声抬起头,琴声戛然而止,他听见挂着笑的那人,朝自己说,
“夫君回来了。”
…………
“昼欢,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