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礼离开后,空气是一片寂静。
夏淑在等吴霆先开口谈事情。
而吴霆,大概在酝酿情绪吧。
夏淑这样想着。
此时吴霆面上愤怒的情绪稍稍消退了一些,但眼眸深处还是一片深邃的黑,使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夏淑等了十几秒,仍不见吴霆说话。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无奈,于是,便只好先自己起了话头,道,“好了,吴先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夏淑看向吴霆的方向,说道,“那些未尽之言,现在就都说出来吧。”
夏淑的话语落地,吴霆静默了,似在酝酿情绪。
又过了好几秒,才终于开口说话了。
吴霆抬起头,直直地与夏淑双眼对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很反常地,此时吴霆的情绪忽然又变得正常、平静了。
像是出走多时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似的。
和他几分钟前的大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变化让夏淑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总感觉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似的。
夏淑在心中有不祥预感的同时,吴霆那边,还在继续说下去。
吴霆语气十分地平静,他叙述道,“我刚刚在离开的路上遇见了医生,他叮嘱我要以你的身体为重,让我协助你度过易感期。”
吴霆继续说道,“于是我想着,把我的贴身衣物给你,这样多少能缓解些你的不适。”
“不过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已经有了别的解决办法了。”讲到这里,他眼神暗了暗,抿了抿唇,似有些不自在。
然后很快,他的神色便调整了回来。
他面上作轻松状,语气轻快,道,“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样说着,吴霆便要踏步离开了。
夏淑看着吴霆好似表演一般地自说自话,然后便准备自觉谢幕离场了,心下是一片的费解。
“这……是怎么了?”
“吴霆他不会……疯了吧?”
夏淑目瞪口呆。
试想,一个人前一秒愤怒至极,甚至想把你撕了。
后一秒就乍然变得彬彬有礼、颇为斯文。
怎么看、怎么想,这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种情况的结果,只可能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人疯了。
第二,这人在装,他已经疯了,甚至比疯了更可怕。
夏淑面对此情此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他觉得,这两种情况,无论哪种,都有够难以解决的。
但是奈何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他相信,吴霆他有分寸的。
……对吧?
-
吴霆自顾自说完话后便打算直接离开这里了。
他只留了个背影给夏淑。
临走之际,他忽然补充了一句,“抱歉,刚刚失控了,多有冒犯。”
就这样,吴霆握上了病房的门把手,就要压下去准备离开了。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
吴霆将手放在病房门把手。
放了很久。
他迟迟没有压下去。
他迟迟没有选择彻底离开。
夏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下有些预料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静静地看着吴霆的“表演”。
静。
安静。
好安静。
这种静谧且奇怪的氛围中持续了好几分钟。
原本严阵以待的夏淑慢慢地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