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景赶到时，苏南手中的手机脱落，掉在地上，他整个人被温哲按在怀里，摇摇欲坠，苏曜也是刚赶过来，浑身湿透了。

刘萍的死亡无疑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打击，江流景想起瘦骨嶙峋的女人，道：“节哀。”

温哲神情悲伤，江流景捡起手机，见苏南瞳孔震颤，不能聚焦，早已陷入惊恐中，问：“有人给南哥说了什么？”

苏曜说：“接了傅承的电话。”

听到“傅承”二字，苏南害怕地一抖，像是听到了极其恐怖的词汇，靠在温哲肩头，嘴里喃喃：“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傅承一定对他说什么了，才让他陷入这种情绪。江流景想到刚刚爆出来的非法人体实验，沈归慈那边又联系不上，心里有些没底。

“傅承那种人——算了，我去办手续。”苏曜转身，温哲拍了拍他的肩，说：“等一会再办，不会有事的。”

江流景对上苏曜通红的双眼，抱了抱他，没说什么。

亲人逝世是一件悲伤的事，江流景陪了他们一会，准备先行离开，去找沈归慈，却被苏南叫住。

“流景，”他带着哭腔说，“傅承说长青项目有38人……因为妈妈的特效药死亡，他让我回去……又是因为我，怎么会又是我呢？”

江流景没回答，只是扶住他，让温哲先带苏曜离开，有话单独对他说。

系统仍有些不情愿：【你真打算这么做？】

江流景说：【你不也想尽快解决主线吗？】

系统通过江流景的眼睛看苏南，一个在挫败时只会哭哭啼啼的人，真的值得他们这么冒险？

两人离开后，江流景搀着他坐下，问：“南哥，还记得之前我说过，我有办法吗？”

苏南点头。

江流景说：“好，我能用自己的方法帮你解围，无论是烂桃花，还是间接给别人带来厄运，以后会慢慢从你身边消失，但是相应的，你没有那么好运，只能归为平凡。”

苏南因为母亲的死，对再美好的世界没有了向往之心，只说：“好，我已经受够了。”

江流景用积分从系统处换了一个道具，使用之前，问：“哥，你确定平凡之后，温哲还会爱你吗？”

苏南望向走廊尽头观望两人的温哲，说：“或许吧，爱情，虚无缥缈的东西。”

“没关系，爱情也不是生活的唯一。那南哥，我们做交易吧。”江流景伸出手，掌心含着隐形的道具，苏南即将握住那苍白的手指时，却停止了。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江流景：“交易？交换什么？我的好运？人生？流景，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流景平静道：“放心，不会的。”

“流景，我相信你。”苏南道。

苏南握上那只手，掌心相贴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轻快，似乎加诸在他命运之上的某种东西被带走了。

温哲说得没错，流景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两人放开手，江流景攥紧手心，道：“好了，哥，我还有事，必须先离开。你不要太伤心，注意身体。”

江流景匆匆离开，经过温哲时，再次问了之前的问题。

“如果是身败名裂、牵连家人呢？”

网上传出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是真正的战争还是扰乱局势趁机钓鱼，温哲知道时局已变，他为了苏南，或者为了家人，必须做点什么。

江流景得到温哲的回答，上了老高的车，直奔西山。

那里是沈家的人地盘，通往西山的路都比别的地方平整宽敞。

车内，江流景捂了捂外套，说：“高叔，麻烦空调温度打高一点。”

这个季节，再冷也冷不到打暖气的地步，老高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调高温度。

江流景瑟缩着，直到暖气扑在皮肤上，身体才稍微回暖，张开掌心，像是在观察掌纹，却是在看印在手掌皮肉里的圆形纹路，最中心的位置已经有一道血色注入，他说：【系统，你给的道具真好用。】

系统生气的声音没以前响亮，比江流景还虚弱：【要是不好用，我俩就真完蛋了！】

江流景在心里笑了笑，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沉默不语。

西山矮而缓，建筑分散，老高虽然跟了沈归慈很多年，对这个区域却不是很熟，开得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