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讨厌吗?
看着源霜叶离去时单薄的身影,波本忽然感觉很不妙。那个女人投过来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看透了似的……
圆滚滚的冰球在敞口杯里晃来晃去,反射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没了某人约束的深夜酒吧也渐渐现出原形,五光十色,引人沉沦。
吵,真吵啊。
听着身后的喧嚣,金发男人抬起头,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跟他一起来的莱伊早已不见了踪迹,或许是先离开了,当然,这个他管不着,毕竟看那家伙一向碍眼的很。
“波本,你怎么了,看来很苦恼呢。”
齐耳短发的女人靠近了他,左眼的蝴蝶刺青在恍惚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基安蒂?”波本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无奈的苦笑,他摊了摊手,道:“没什么,只是对于自己这两个新搭档有些苦恼罢了。”
“莱伊就不说了,毕竟我和他一向不对付。至于那个叫源霜叶的,不过只是个没有代号的基层成员罢了,看着却很有脾气的样子,真是叫人不爽啊。真搞不懂琴酒为什么要安排她过来。”
“源霜叶啊,”基安蒂忽然笑得意味深长,“她的实力可不差,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金发男人倚靠在桌角,他的眸色渐渐晦暗,不动声色。
“嗯?你很了解她嘛。”
“那当然了……”
基安蒂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某处虚无,眉头紧蹙着,好似陷入了回忆。
她回想起了和那个孩子的第一次相遇,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源氏集团的掌权者,名门贵族之后,没人知道这层光鲜亮丽的皮囊下有着多么恶心的灵魂——直到他们因为一次任务,来到源氏公馆下面隐藏着的那层地牢。
那个被恐惧与迷茫的呻吟声所充斥的黑暗深处,是一道冰冷生锈的牢门。
被摧残的花朵便绽放于此。
——
按下墙上的开光,灯泡便开始忽明忽暗起来。目之所及是渗水的发霉墙壁,空气中充斥着阴湿难闻的气味。
这个地下室看来少有人进出。
基安蒂向前走进几步,凝重的目光忽然落在那通道的尽头。
“琴酒,伏特加,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那是一阵悉悉索索的,伴着某种哀嚎的声音。
“这,大哥……”
基安蒂发誓,她看见伏特加这个壮得跟座山似的大块头畏缩地打了个寒颤。
琴酒定了两秒,依旧冷静,然后毫不迟疑的迈腿向前走去。接触不良的灯泡明明灭灭,好似一个将死之人在拼命挣扎,最终,还是不甘心地向命运折服,叹出了最后一口气。
至此,通道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伏特加,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