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泽站在床尾,看着她给沈渡脱掉身上的大衣,鞋子,掀开被子给沈渡盖上。又去洗手间接了盆温水出来,细致的给沈渡擦脸。
房间的灯是暖色,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不过,孙星泽莫名不爽,心里竟然有种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感觉。
要是自己这样喝醉了,她会不会也这样照顾自己。
“宋晚风。”名字叫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
宋晚风拧着毛巾,诧异的回头看他:“嗯。”
脸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垂下眼:“走了。”
宋晚风站直了身,看着他的背影。
她安顿好沈渡,给房间的床头柜放了杯温水,怕沈渡半夜醒了会口渴。
关了客厅的灯,拉开门,吓了一跳。
孙星泽没走,站在门口,看向她还湿着的头发,以为她会吹干了头发出来,眸色暗淡:“你也不怕老了头疼。”
“没事,空调吹一吹,一会干了。”她这样习惯了,在家累的时候,也不会吹,湿着头发追剧,等干了再睡觉。
“我那有吹风机,借你用。”孙星泽去按了电梯。
宋晚风跟着他进了电梯,到了26楼,看着他输入密码,开门进去。
“在这等我。”他转身进了房间去拿吹风机。
宋晚风站在玄关,打量着这个她刚踏入充满了孙星泽气息的地方。
房子不大,装修风格简单,白色调为主。面前的茶几上只摆了一个小果盘,电视柜上也空着,什么都没放,没住过多长时间。
孙星泽拿着吹风机出来,插在沙发边墙的插孔里,打开,手心拢在出风口试了试温度。
“进来。”颇有命令的味道。
宋晚风走进去,伸手拿过来:“我自己来。”
孙星泽把吹风机给她,吹风机的轰轰声越来越清晰,她拢着头发,指尖穿过湿漉漉的发丝,被风扬起又落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
吹风机的风口还在源源不断出着风,吹起搭在额前的流海。
宋晚风嘴唇抿着,表面上泼澜不惊,实则脑袋里已经炸开了锅。
她猜不到孙星泽刚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来了豫章后,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上次主动帮她,今天也是。
头发吹到半干,发尖没再滴水,宋晚风关了吹风机,放在一边。
“孙星泽,谢谢你。”
孙星泽正在厨房倒水,听到声音回到客厅,客厅没了人。
吹风机放在沙发上,人不见了。
他站在客厅里,回想这几日在豫章的相遇,那天在电梯里遇到,以为她是奔着自己来的。后来,也没在小区看到到她。
“李子非,出来喝一杯。”
刚玩游戏输了一局的李子非本来就烦躁,被孙星泽突如其来的电话,手不小心点到,切了出去,他火气更大了,骂了出来:“孙星泽,你脑子有问题啊,这么冷的天,出去喝酒。”
孙星泽没理会他,往玄关处去,站着淡定换鞋:“赶快,给你十分钟。”
李子非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按孙星泽以往的性格早就骂回来了。
李子非退了游戏,转头给梁炽发了微信。
这不是他俩第一次出来吃宵夜了,孙星泽找了个烧烤摊,点了几样烧烤,又点了一扎啤酒。
李子非看着他往杯里倒着酒,疑惑不已。
孙星泽还是没说话,只一味地喝酒。
“你不对劲。”李子非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能让孙星泽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董悦又来了?”李子非问道。
提到董悦,孙星泽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李子非见他还是不说话,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上次我是真不知道你去江城是为了躲她。”说起这个,李子非内疚的低下头。
听到这句,孙星泽喝了一大杯,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很奇怪。
“不是关于她。”孙星泽放下杯子。
不是关于她,说出这句话时,孙星泽都没想过能说的如此自然。
“那是?”李子非的问题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不得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
“宋晚风。”
几乎是同一秒,李子非和孙星泽不约而同说出了这个名字。
心里的疑虑解开,李子非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他俩现在的发展充满好奇。
李子非和孙星泽是大学同学,关于宋晚风他知道一点的。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俩是玩游戏认识的,只知道,有时候会听到他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直到后来,大学快毕业了,一群人去喝酒,玩游戏才听到孙星泽第一次提起这个人名。再后来,两人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有时候喜欢提起往事,才渐渐知道这个故事的全部。
李子非还取笑过他,觉得可惜:“这么好的缘分,毁在你手里了。”
孙星泽不以为然:“这么好的缘分,给你要不要?”
李子非摇摇头:“人家姑娘喜欢的是你。”
“您点的东西都在这了。”上菜的老板拉回了两人的思绪。
李子非道了句谢谢,拆了双筷子吃着盘子里的土豆片。
“你说会有人会一直等一个人嘛?”孙星泽望着天,问出这样一句。
“啊?”李子非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你说她来豫章是因为我吗?”孙星泽换了一种问法,又问了一遍。
李子非不知道孙星泽和宋晚风在江城发生了什么,大笑起来:“兄弟,这可不是偶像剧。当初,你那样拒绝人家,人家凭什么一直等你。”
孙星泽仔细一想,觉得李子非说的没错。
这两天,孙星泽心里矛盾纠结,甚至还有点窃喜。
他想不到宋晚风来豫章更好的理由,论发展,江城比豫章更有前景,他想了很多。
在小区偶然遇到她的时候,他心里的高兴是大于意外的。亲眼看见她怀里抱着别的男人,他以为会当做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
后来,看着她出了电梯,扶着人吃力的走,人歪歪倒倒,他竟觉得她走路的姿势像企鹅,看着想笑。
晚上,他也想过,他和她这段关系是进还是退。
“其实。”李子非话锋一转:“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