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汀说:“那里还未来得及侍弄,打算种些牡丹。”
“牡丹?我听说故云阁里有不少花树,其中以海棠最盛,这院里倒是不多见。牡丹是好看,但绕着这些地方还可以种些海棠,春来开花最是繁盛。还有,这府里种什么有什么记得与你家主子说,你家主子说你凡事上心,亲力亲为,听说买菜你也要跟着?”
“回殿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上心固然是好,但她毕竟是这府邸的主人,许多事她要心里有数才安心,你说呢?”
“是……”
“我呢也不是要训斥你什么,她是我们的妹妹,自小仰赖天地,身边没跟过管家女使,小小年岁经历如此之多,我们不放心,今日这些话你听了若是心中有怨气也不要冲着她,只管来找我,记住了?”
蓝汀慌忙下跪,口中说着“不敢”,李景训无意为难他,叫他起身作罢。
“说来故云阁,过些日子我也要搬回去住,大婚是要从宫里出来的,不好在公主府走,还未见过春来的故云阁,正好瞧瞧。”
李景谦道:“故云阁那日被烧,如今修缮之后比从前还要好些,等你回去了我们入宫请安的时候再去那里赏花,到时候可不要嫌我们烦才好。”
李青棠笑说:“妹妹相迎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哥哥们烦。”
“有你这句话,我俩可是真的会去的。”李景训的模样像是在和李青棠讨要个承诺,李青棠也顺从的给了承诺,之后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李景谦和李景训就离开了,杜寒英本是跟着他俩一起来的,自然也跟着走,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杜熙又上了房顶。
“见过公主殿下。”杜寒英一进屋就来了这么一句,险些把李青棠吓一跳:“杜大人吃错药了,这屋里可没有二位殿下。”
杜寒英满脸带笑:“从前是臣无礼,今日恍然发觉欠了殿下许多回问安。”
李青棠则满脸无奈,她端端坐下,淡淡地说:“那你补吧,本宫就坐着这里,杜大人请。”
杜寒英知道李青棠厌烦这些,他赔笑似的走上前给李青棠倒了杯茶:“好了好了,我知你不喜这些,莫生气啊。”
“哪个要生你的气?连你的气都要生那我岂不一肚子气,”李青棠示意他坐下,“这地方除了你没人敢跟我说笑,我若是连你这份说笑也厌烦,那才是真的像个花都人了,花都人都是如此。”
“嗯,这话不错,花都这里的人是不能开玩笑的。”
“你下午有事?”
“有点小事,怎么?”
“我今日到鉴议院去,与花匠闲聊来一桩旧事。”
“怎么说?”
“我先前和你说鉴议院新盖了一处院子,用来招待客人,那院子里的花草有些怪,就像今日看到的那片杂草丛一样。”
杜寒英双眼微眯,做回想:“你是说后院蓝汀要种牡丹那片?”
“是,花匠们说鉴议院那片杂草从前周淮安在时就不让动,说他瞧着好看,后来我不在,褚嘉也无暇顾及这些,花匠们便还是不敢动,我仔细瞧过,那些杂草中有青干。”
“青干是什么?”
“青干这种东西很常见,也很好活,但它本身没有用处,不管是观赏还是用药都不行,但它偏偏很耐生,轻易不会死去,乃是花中‘鬼见愁’,如此许多人都不喜,如同杂草一般春风吹又生,故而在花都这地方又少见。但花匠说从前鉴议院也就是新盖了院子的地方长满了青干,最后还是铲除不尽才盖了新房。”
“这东西……我还是没明白。”
“这东西还有个名字,叫做‘幻萼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