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迫不及待接过张启递过来的包裹,拿出烤白粑咬了一口:“好吃!”
他嚼着嚼着,幽幽叹了口气。
天气微凉,张启是慢悠悠走回田坎的,无论是烤串还是烤白粑,都只能算温热。
“哎,要是新鲜出炉的,一定更好吃。”
张启对此很是赞同,哼了一声:“谁让你不肯跟我一到过去的?”
张照幽怨地看了张启一眼:“是我不想吗?
我哪儿知道,她会提前一天过来续租借板车的钱啊?”
张照心里很是懊恼。
但凡罗乐早来一会儿,或是晚来一会儿,都不会听到他埋怨的话——早来,话还没说出口;而晚来,也已经说完了。
张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脸皮还挺薄?
呛我的时候,不也是一套一套的?也没见你小子有多愧疚。”
“能一样吗?吃人嘴软……”
张启一巴掌拍在兄弟大腿上:“你小子是没吃我的,还是没穿我的?”
“哥……我错了,你拍轻点!”
张照哀嚎两声,转移话题道:“对了,哥,咱们晚上也吃这个,就不自己做饭了吧?
插了一天秧,我累得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张启没说晚饭已经有了着落,只道:“行啊,你出钱。”
于是,吃晚饭时,张照知道罗乐的包天优惠后,直接买了二十天的五文钱包天。
他身上有钱,不用跟张启要。
张启:……
他弟怎么突然变了,像个败家子,不心疼钱的?
回去后,张照挠头解释:“你不是很看好她吗?我就想着,顺便给她赔礼……
哎呀,哥,一百文能吃二十天,划算得很呀!
你要实在心疼钱,就当咱们去珍馐楼吃了顿饭呗?”
事实上,兄弟俩去珍馐楼的花费,每次都不下于三百文。
这样的花销,其实在张启眼里不算什么,他只是看不惯兄弟突然的改变——
张照曾经担心罗乐还不上十五文钱,在他耳边念叨了整整三天!
张照听到张启翻旧账,黝黑的脸一下红了。
“刚才你也说了,烤串要吃热乎的,阿乐摆摊总不能真的只有个烧烤炉吧?
等她钱多了,说不定,也有打桌椅板凳的想法呢?
哥,你想啊,咱们照顾她的生意,反过来,她是不是也要照顾我们的生意?
一套做工结实的桌椅,最便宜也得一百二十文呢!”
张照越说越兴奋,几乎将‘空手套白狼’的想法写在脸上了。
“我看她不像个委屈自己的人,说不定还要盖房子,打家具……
这么一算,咱们不仅白得二十天的伙食,还能接还不少大单子呢!”
张启:……
他松了口气。
他弟果然还是他弟啊,简直钻进了铜眼里!
不过,张照的想法,还是给了张启一点启发。
次日,张启给罗乐送去一张用了许久但还算结实的干净矮桌,和一条同样结实干净的板凳。
张照:?
他哥疯了?
张启高深莫测看了张照一眼:“你学着点。”
张照:?学?学什么?学你白送矮桌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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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罗乐考虑过,在田埂边摆烧烤摊,要不要摆桌子和长凳。
最后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累。
长日村种的是梯田,田埂处全是碎石台阶。
搬桌子累,种田的村民们更累。
农忙时,能多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谁会为了一口吃的,爬坡上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