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你跟还是不跟?”
莫妮卡烦躁地把手牌重重拍在桌面上,愤愤道:“我讨厌打牌。”
乔伊眼睛瞪圆了几分,眼疾手快地把莫妮卡手边的盘子往钱德勒那边一推,钱德勒默契地接住盘子,手臂一伸,顺势把盘子往怀里一揽。
“乔伊,你呢?”菲比歪着头问道。
乔伊皱着眉叹了口气:“我输得就像是个悲催的女人还被一个满脸伤痕的胖子踹了一脚……我不跟。”
“罗斯?”
罗斯又推出来几块筹码:“我肯定跟。”
“钱德勒?”
钱德勒连眼皮都懒得抬,随手把牌甩到桌上:“绝对不跟。”
“我也一样。”菲比把牌轻轻放到桌上,“温蒂?”
“我跟。”温蒂将筹码推到桌子中央后转头看向瑞秋,“瑞秋,你呢?”
瑞秋指尖抵着下唇,忽而挑眉一笑:“我不但要跟而且要加注,怎么样,你们还要浪费钱吗?”
胜负欲上头的罗斯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次不会,所以你有什么牌?”
“我不会告诉你的。”瑞秋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发着新牌,“罗斯,你真是个输不起的家伙,你的脸现在涨得好红。”
菲比打量着罗斯的穿着,补了一句:“而且你的上衣和裤子一点都不搭。”
罗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瞪了一眼瑞秋和菲比:“首先,我不会输的。”
温蒂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妄图在硝烟味弥漫的牌桌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输定了。”瑞秋放完这句狠话,身后的电话突然响起,她转身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甜美的职业腔调,“你好,我是瑞秋·格林。”
“这是面试的回复电话。”瑞秋回头简短地解释了一句,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就快步走到旁边,背对着众人继续通话,“是芭芭拉啊,你好啊……”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没事,我理解……不,我没事,别这么说。”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鼓足勇气般,语速加快:“但如果你们其他职位还缺人,请……喂?喂?”
电话那头突然的忙音让瑞秋僵在了原地,握着电话的手缓缓垂下。
还坐在餐桌旁的大家面面相觑,众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听着瑞秋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最终消散在沉默里。
温蒂回头望向瑞秋单薄的背影——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温蒂心头霎时间像是被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堵住,沉甸甸的窒息感从胸口蔓延到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莫妮卡轻轻推了推心乱如麻的温蒂,用眼神示意她去安慰瑞秋。
温蒂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却始终没想好该说些什么。但她还是很快站起身,脚步轻缓地走向瑞秋。
温蒂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瑞秋下意识转头,看清来人后,她的嘴角勉强牵起一个弧度,想让温蒂不要担心。可当她撞进温蒂此刻浸满了心疼的目光,她还在强撑的防线骤然崩塌,嘴角的弧度颤抖着塌陷下去,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
温蒂没有出声,只是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瑞秋的额头抵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泪水洇湿了她的衣领,而温蒂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瑞秋的呜咽声闷在温蒂胸口,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温蒂的衣摆。温蒂低下头,嘴唇贴近瑞秋的耳畔,低声呢喃:“没关系,还会有机会的。”
几分钟后,瑞秋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温蒂捧起她的脸,拇指轻柔地拭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她注视着瑞秋红肿的双眼,声音温柔却坚定:“错过你是她们公司的损失,相信我,一定还会有更好的工作机会的。”
“我好多了。”瑞秋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我们继续打牌吧。”
回到座位上后,莫妮卡的手轻轻搭上瑞秋的后背:“我很遗憾,瑞秋。”
菲比紧接着安慰她:“工作机会多的是。”
“好的,我们刚刚玩到哪里了?”瑞秋强打起精神,声音刻意保持着轻快,“五张牌抽法,11点算大,大家下注。”
乔伊皱起眉,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瑞秋,要不我们别再玩了。”
“要玩,快下注。”瑞秋坚持道。
乔伊和莫妮卡选择不跟注,其他人陆续跟了5毛钱,筹码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到了瑞秋:“我跟5毛,再加5块钱。”
罗斯的眉头拧成一团:“最多只能跟5毛吧?”
“我刚失去了工作机会,所以想加五块,各位有什么问题吗?”瑞秋扬起一个笑容,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当然没有。”众人异口同声,都选择迅速收牌——只有罗斯还捏着他的牌,目光在瑞秋和牌堆之间游移不定。
瑞秋没有管罗斯,反而皱起眉将目光直直地落在毫不犹豫收牌的温蒂身上:“你不是说,你这局的牌很好吗?”
温蒂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瑞秋的视线,低头整理着早已收好的牌堆:“也没有很好,我唬人的。”
瑞秋盯着温蒂低垂的睫毛,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她既为这份毫不犹豫的让步而感动,又对这种隐晦的怜悯感到难过。
“好吧。”瑞秋最终轻轻应了一声,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她接着看向了罗斯:“你呢?失败者?”
房间里响起一阵细微的摩擦声。除了温蒂,所有人都因为牌桌上的火药味下意识地拖着凳子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