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鸿在剑上被晃得想吐,地下的怪物们也仿佛闻到了酸水味似的往后退了一下。
那名从开始就死咬着楼雪鸿不放的怪物在时间的移动下变得越发狰狞。它的身体布满了眼睛,因为眼睛太多,连胳膊和腿都脱落了。血管在它的断肢上蔓延、凸起乃至于从皮肤上钻出来。
看见这个,楼雪鸿更想吐了。他几乎是一边干呕,一边打架。每削掉一个缠上剑的手或者脚,他都要在心里“靠靠靠”,然后更加用力地把短刀刺向怪物。
按道理时间越长他就应该越不害怕这些怪物,但他的干呕症状却没有随着时间增加而缓解。
在又一次干呕中,他心里的“靠靠靠”变成了“go go go”。提刀要前刺的时候在恍惚间看见自己的刀上有一只眼睛在对着他眨。
他终于没撑住。再睁开眼后他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就要跟着那些看不出人样的怪物走时又蹦了一句“不对!”
听到这句话,怪物眼睛睁得更大了。但是听到楼雪鸿的“应该是太阳当空照~我去炸学校~”它又缓慢得眨动一下,恢复了蠕动的状态。
李安和柳佰待在杂物室里试图寻找到有关这个学校的更多线索。
地板上到处都是油污和浅淡的血迹,堆着很多纸团和破烂的桌椅。
柳佰的鼻子很敏锐地发现了藏在这些纸团下面的布料。李安把那块淡青色的布从带着各种不明粘液的纸团下拉出来。这是一条带着血的女士内裤。
李安看着这个场景又想起了过去。他缓缓地蹲了下来,柳佰可以看见他不停抖动的肩膀:“你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缓一下,我大概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了。”
柳佰在这种时候却异常的强硬起来,他把李安的肩膀掰过来,就好像要把这个人从看不见的壳里拖出来那样。
他凝视李安发红的眼尾,舔去他将落未落的泪珠,抱住他颤抖不停的身体。
李安在这样安抚下缓缓平静。“得先找到受害者啊,可能活着也可能死了。看血迹的样子应该是发生过一段时间了。这里是小学,能对这么小的孩子的动手的人有很多。”
“你不难过了吗?”柳佰比李安更清楚他现在根本不适合找线索和解决问题。柳佰不知道什么是ptsd,但他能看出来这个地方勾起了他爱人的痛苦。
李安很想说点笑话什么的掩饰过去,但是看着柳佰的眼睛他又通通咽了下去。他不想在爱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那样狼狈,可他觉得他必须在现在把自己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