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我难以置信地问他:“所以...所以你那天去Frank房间是问他借...衣服?”
Andy点点头:“他借给我一条内裤和一条裤子。上衣我没要,因为上衣湿得不厉害,我就穿原来的。”
这一刻,我真是五雷轰顶,浑身不能动弹!
原来那天早上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海北和Andy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是我神经过敏冤枉了他!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消化。甚至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
当年我对赵海北出轨Andy的暴怒,现在看来就是个误会。那我当年离开他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对的?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人捏了一下。
我转头一看,初初在我碗里夹了一只虾饺,正疑惑地盯着我看。
“你走神了?”她笑着催我:“快吃,不吃冷掉了。”
初初温柔的眼神一下子警醒了我:我和赵海北的分手不是一两件事造成的。Andy这事只是一个导火索,就算没有这件事,我和他迟早也得分道扬镳。
更何况,就算我们的分手是基于一个误会,那也是老天爷的安排。没有那时候的痛定思痛,我就不会回国,也不会有后面恋爱结婚的一系列际遇。
现在我的人生早已经Move on了,还有了初初这么好的老婆,我实在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纠结当年的对错了。
想到这儿,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把话题慢慢转到别的事上。
很快我们仨又恢复了之前的交流,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似乎刚才的震惊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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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Andy吃完饭告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马路两边的店铺被霓虹灯照得像通透的玉石,静静夹视着街中心过往的人流和来回穿行的双层红巴士。
我和初初走到写有“英伦呈祥”的中式牌楼下面,和Andy拥抱告别。
Andy搭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张,今天晚上你把你中国住的地址发给我,以后我给你写信。”
我看着Andy红彤彤的脸,又想起第一次我和他在剑桥约饭的情景。
那时候我和Andy是两条热爱艺术的光棍,一转眼都各自有了家庭,时间真是过得太快。
“Andy,我回中国给你打电话,”我再次紧紧抱住他:“你多保重,多保重。”
我们抱了好几次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一直站在牌楼下看着Andy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我才牵起初初的手,慢悠悠地坐车回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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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晚上十点多回到酒店。洗完澡,我和初初躺在床上,看电视里放的好莱坞电影。
看了一会,初初把她的头拱到我怀里,在我心窝口轻轻蹭着。
刚洗完头的她自带一股湿漉漉的柠檬香味。我心脏突突乱跳———本来我想让初初早点睡觉,因为这几天她跟着我东奔西跑肯定很累,但现在收到她的暗示,我又忍不住犹豫起来。
我想了想,试探着俯下身去吻她的嘴唇。初初没有躲开,反而配合我微微张开一点嘴。
我也不急着进去,先在外面小鸟啄食般地点吻她的唇峰。等感觉她的身子彻底软下来,再一鼓作气准备把舌头伸进去。
我舌头刚伸到她齿关,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哇哇”的手机铃声。我和初初都吓了一跳,迅速从彼此身上弹开。
我在亲热关键时刻被打断,心里恼火得很,抓过手机第一反应就想挂掉电话。但在看到那个号码的一瞬间,我又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按键的手指。
这个号码我认识,就是我结婚当天赵海北拨过来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