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看见他踉跄起身时又陡然摔下去。
这个过程反复了三次。
富里嗓音陡然正经,他摩挲着手里那两张纸钞,唇角那总是挂起的三分事不关己的笑落下时,那股冰冷的审视感又浮现出。
“婺源啊,你说,怎么不让人跟着津和啊。”
离婚时利落的仿佛随口一提,他在世津子走时也是道,“你把精市那小孩儿给我呗。”
“当然…”
富里嗓音又懒洋洋的,“我也挺乐意多个儿子的其实。”
没等那货反应,富里随即挂了电话。
他撑着下巴,蹙眉细想道,虽然确实觉得婺源不靠谱才打了电话,但…谁啊,谁给他的钱。
……
白色碎发的少年站在贩卖机前,他手指落在按钮上停留了许长的时间。
白色的球鞋点着鞋间。他垂着眸子…真吓人啊,那天的场景。
“在犹豫什么?”
少年的嗓音含着清越的柔和,“咖啡,茶…”他嗓音里夹杂着笑意,他的手突兀的从仁王身后探过来。
珠粉的指甲在眼前浮现,风中夹杂着淡淡道花香与略显苦涩的清淡药气。
“还是牛奶。”他这样说着,指腹已经替他选下了。
“哐当——”
自动贩卖机的掉落声里,那双祖母绿的眸子微缩。
“在等我?”
幸村没收回手,而是就那样隔着仁王,手心里的硬币顺着力往贩卖机投去,看上去没有心情不好的模样,仿佛也没发生什么,眉眼间那股难得的病气褪去时。
眉眼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与柔软。
“吃什么?”
没等仁王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他问。
仁王下意识回答,“三明治…”
“我看看,有照烧鸡排的,滑蛋蟹柳的…唔嗯,还挺复杂的。”
“那个。”
仁王指了指,幸村凑近,轻笑道,“怎么改吃素了?”
土豆泥沙拉还真是,幸村这样说着,随手在购买键按了加二。
仁王从他手里接过来,在唇碰上吸管的那一刻恍然蹙眉,然后随意递给幸村,“难喝,piyo。”
幸村探过头顺着他的吸管喝,“正常牛奶味啊。”
“不喜欢?”幸村弯了弯唇角,随意摸了摸他的头,“下次给你买别的味道。”
“走了啊。”
在早课开始前,他需要走一趟话剧社。
仁王眸子落在他离开的步子上,祖母绿的眸子略闪。
…喝不出来吗。变质了啊。
这两天闷潮,鲜牛奶没来得及换吧。
逐渐远离视线的人,仁王移开眸子。
是错觉吗。
总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话剧社前站着个人,幸村走近了去看他。
“明秋?”
幸村含笑望过去,“怎么了。”
“他走了?”
少年的眸子带着淡色,安静望过来时,有点像他的昭昭,不说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
“嗯,走了。”
“……”明秋张了张嘴,又移开眸子,最后“嗯”了声,显得有些仓惶无措。
…这样啊。
——“他脸盲,认不清我是谁。”
灰色碎发的少年盘腿坐在桌子上,手里的叉子指点着幸村食盒里的东西,“但我确实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这场三年国一的不牵涉里。
寺岛什么都没做,没承认,也没否认。
是明秋自己选择闭上了眸子。
少年转身时,扣在书包上的钥匙扣作响。
真过分啊……
幸村手落在门锁上时想,缓慢的,他推开部活室的门。
他看见也是刚到来的云居,正扬着手里新改好的剧本,冲着他笑着说什么。
幸村想,听不见也没关系了。
“云居,我来退部。”
——“去话剧社怎么样?”
少年灰色的碎发垂落间,那双恹恹的眸子耷着问他。
浅金色发系的少年歪头看着他。
这人…
“啊,那可以啊,但你不能缺席海原祭的那场汇演。”
是错觉吗?
云居点了点下巴。他说,“阿市,你现在很像埃德加欸。”
很像那个…
独自游行在沙漠里,背离着城市的喧嚣,背离着世俗的烦扰。
无牵无挂的。
明明落在无人处狼狈不堪,却高高俯视着世人,轻嘲的围观着。
远方的风佛来时。
他那双眸子生的极好,眼尾上勾,眼睫却下垂,生的有些典韵秀致的意味。眸色又偏浅,带着细碎的柔和,可无声的悲悯沾染里。
他像是以前一样,轻轻歪头,任由碎发佛落眉眼,他嗓音还带着细腻的低哑柔和,“是吗?”
少年单薄的身骨撑不住空荡的白衫,那样安静的望过来时。
云居倏然皱眉,写剧本的都有一种天性的致命直觉。
……他不是埃德加。
埃德加的理想色彩足够支撑住他幻想的巴别塔让他独行于沙漠。
他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