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娃要乖乖长大哦,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段汜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但他却看到了王阿婶蹲在了自己面前,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们没有替阿婆看着你长大成人,真是愧对阿婆。”
刘四叔站在他的身边,脸上全是愧疚,“汜娃以后一定要为自己而活,别因为我们影响了你的本心。”
说着,他转过身去,“我们走吧。”
“对不起,汜娃。”王阿婶缓缓站起身来,跟上了刘四叔的身影。
【不要!】
段汜艰难得撑起自己的身子朝刘四叔王阿婶无声得喊道。
可他们根本没法听到段汜对他们眷恋的呐喊,继续向前走去。
而尽头的前方,似乎他的阿婆站在那里。
下一瞬,段汜便对这里的一切没了意识,如同幻梦。
-
“汜娃,他们还在跟着我们,你赶紧躲起来!”
“你一定要活下去!给爹娘!给村里人报仇!”
“你要藏好,我去引开他们!”
……
段汜突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都显得惊魂未定。
他竟在极度的惊恐中睡着了。
夜里的大山潮冷的厉害,段汜全身都潮湿了起来,也不知是被冷汗还是夜里的山露浸湿的。
段汜动了动身子,轻轻得拨开树洞前挡得严严实实的灌木,从缝隙处朝外看去。
灌木之外的山面虽然黑漆漆得,但好歹段汜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外面没有一点活物的迹象,好似这大山之中只有他一人。
段汜终于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张着嘴巴大哭了起来。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助得抽泣。
刘全哥哥为了替他引开那些道貌岸然的恶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些人可是将码头上的乡亲屠戮了大半,其中就有他的养父养母。
若不是刘全反应快,扛着他就往被村里人视为禁地的大山里跑,估计他俩也凶多吉少了。
段汜还以为自己会平平安安得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自己穿来的这个世界是修仙的世界,而凡人在修仙者的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
怕是刘全哥哥也遭遇了不测,毕竟蚍蜉又怎么能撼动大树呢?
以后再也没有人送他去学堂读学。
再也没有人一次又一次耐心得擦干净他脏兮兮的小脸。
再也没有人随时随地保护他,即使跟全村的小孩都打起来。
段汜心痛至极,他所珍视的,来之不易的亲情,都在此刻一无所有。如同绚丽的泡泡一般,悄然破碎,化为乌有。
段汜恨那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恶人,凭什么那么随意就毁掉自己所生活的地方,自己所珍视的家人!
他穿越而来并不想成就什么大事,他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与亲人平平淡淡得生活下去。
然而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恨自己的弱小,更恨上天给他这种无妄之灾。
【我要活下去!给我所珍视的一切报仇!】
段汜捂着心口,痛极之处全是滔天恨意。
“轰动——”
山中传来一声巨响,天边闪过一道极光,整座大山颤动了起来,犹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段汜哭得力竭,根本没有力气稳住自己的身形,一头撞在树壁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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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活下去吗?”
【谁在说话?】
“你,想报仇吗?”
【是谁?】
“我叫燃。”
【燃?】
“从你出生起,我就在这里。”
【……?】
“既然你已经能感知到我了,不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小家伙。”
段汜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名男子腾空坐在他的面前,一身黑袍。男子长发未束,如墨般宣泄在身上,而那墨发的发尾竟全是银白之色。
男子红瞳如魅,一双狐狸眼似能蛊惑心神,然他的面容却尽数被毁,满是刀疤,纵横极密,实属骇人。
段汜被吓得向后踉跄了一下。
“你是谁!”他脱口而出,却发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嗓子竟然说出了一句话。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我能说话了!”
“这里是你的识海,你当然能说话。”男子声音喑哑,却透着几分魅惑,“没想到,你还未引气入体,就打开了识海,果然得受点刺激,不然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