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肩头慢慢压下来的重量,江甚雪一动不敢动,一抹薄红悄悄从后颈爬上耳垂,蔓延至脸颊。
“嗯,小雪怎么不回答叔叔的话?”段柏云下巴抵在少年纤薄的肩头,尤为恶趣味地对着少年滴红的耳垂说话。
“我,我和他不熟。”江甚雪欲哭无泪,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有莫名心虚的感觉呢?
“不熟,谁?”段柏云又凑近了些,嘴唇几乎是贴着少年耳廓,“小雪和叔叔不熟吗?”
啊啊啊!!江甚雪在心里无声哀嚎。
段柏云你知道你ooc了吗?书中的冰山霸总哪去了,说好的不苟言笑呢,说好的冷厉正经呢?
“别,您叫我小江就行了。”
求求别再叫他小雪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了。
“我和言辉不熟,是他主动来和我搭话的,我也叫他别那么喊我了。”江甚雪深刻反省,自我检讨,“我会和除段总您之外的男人保持距离。”
段柏云哼笑,“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叔叔很满意。”
“……我也不会再叫你叔叔了。”
所以可以不要再靠着他肩膀了好吗,肩膀好酸啊。
“小雪,”段柏云敛了语气里多余的情绪,声线透着倦意,“我有点累。”
“累了就休息啊。”江甚雪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不小心撞了一下,撞在了昨天摔的淤青处,这一下好悬没给他眼泪疼出来。
“唔!”
“怎么了,”段柏云仗着身高优势,将人半揽进怀里低头查看,“哪不舒服?”
江甚雪眼角溢出泪花,“别压我肩膀,好痛。”
段柏云并没有松开,而是顺势抱着少年坐在了竹编长椅上。
大块深色的淤青在纯白衬衫下若隐若现,伤势看起来比今早糟糕了很多。
段柏云看得专注,江甚雪偷偷查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后,便任由段柏云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
看吧看吧,最好能看出×欲,他就不用费心勾引了。
然而看着看着,段柏云的手指就伸向了衣领口,江甚雪慌然阻止,“在这里不行。”
有×欲是好的,但不能不分场合,不然就成兽.欲了。
段柏云:“我只是想看看你肩膀上的伤。”
江甚雪尴尬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忐忑,“我已经没事了。”
这是个自证清白的好机会,江甚雪解开扣子,露出大片布满淤痕的肩膀,“你看,真的只是摔了一下。”
和吻痕的差别非常大,他特意查过了。
段柏云没有如江甚雪所愿露出满意或放心的表情,“只是摔了一下?”
江甚雪说得越发详细,指着方向道:“真的,就在片场那边摔的,当时下暴雨我帮忙搬道具,脚底滑了一下,就摔地上了。”
如果段柏云还是对他充满不信任,他就要拉片场工作人员当人证了。
“下暴雨让你搬道具?”段柏云面无表情,话里已经泄露出了几丝怒意。
江甚雪心道不妙,“真的,你信我。我和言辉是清白的。”
“好,我知道了。”段柏云露出个安抚的笑,替少年拢了拢衣领。
段柏云笑起来真吓人,但动作却是与之不符的轻柔,段柏云的怒火并不是对着他发的,江甚雪发现自己彻底跟不上这位霸总的脑回路了。
段柏云说了三个字,“查清楚。”
钟田仿佛收到了某种清晰的讯号:“好的。”
查什么?这种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江甚雪不太乐意,“段柏云,你要查什么?”
“查你是不是在骗人。”
“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段柏云握住那截淤青的臂膀,“别乱动。”
江甚雪局促地举起手,“你要干什么?”
“上药。”段柏云说着,钟田将药包送上来。
随着温凉的液体在伤处涂抹开,江甚雪感觉到了细细密密的痛楚蔓延开来,段柏云的力道已经放得很轻了,但仍然避免不了疼痛。
赶在疼得说不出话之前,江甚雪急忙道,“我觉得我真的没什么,你看都没肿,淤青过几天就消了。”
“当然不会肿,”段柏云抬起头,眼底的青黑分外明显,“因为昨晚我给你用冰块敷过了。”
“是吗?”他都不知道。江甚雪讪笑,“谢谢你……唔!”
但还是好疼啊,而且药味儿好重。
段柏云本来就嫌弃他身上有味儿,这下不知道得等多久散味儿了才有机会。
不过段柏云既然嫌弃他,为什么还愿意亲自帮他上药呢?
有不解的问题,好奇宝宝江甚雪当即就要找到答案,“你不嫌弃我吗?”
段柏云听得莫名,“嫌弃你什么?”
“唔,你不讨厌药味吗?”
“谁会喜欢药味。”
果然,江甚雪心说他就知道,“讨厌药味为什么还要帮我上药?”
段柏云搭着眼皮道:“是谁死活不肯去医院?”
江甚雪不说话了,一半原因是疼的,一半原因是心虚。
涂药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煎熬,江甚雪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麻了,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段柏云的了。
“谢谢你,你手艺好好,你人好温柔。”江甚雪由衷地感谢道,疗养院医护都没有段柏云十分之一的温柔。
原来霸总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段柏云和他刻板印象中冷脸强势的霸总很不一样。
脑子正神游着,冷不丁指尖一点刺痛,把江甚雪意识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