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呢?
她是直接诞生于介还是像苗冶那样诞生自介生物?
如果是前者,她的家人算什么?如果是后者,她的家人又是什么?
安明似一直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手中的书页在她看向自己时就不再翻动,直到此刻终于抬头对上安黎的视线。
安黎感觉脑仁一阵阵钝痛,她看着对方望向自己的眼神,知道只要开口问就一定有答案。
不,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但是她不想。
她不太想打破现状,不管她的家人是什么,是托育师也好,是另一种层面的孕育者也好,做了十八年的家人,她想继续下去。
临水乡,距离从纽带的领域中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了,苗冶烦躁地在家中踱步,放出去等待的小蜘蛛还是没有传达回安黎到来的消息。
她没听懂?
凭心而论,她是想和安黎一起进入领域的,那个叫什么功能来着?
对,游戏组队。
现在的情况是母亲不愿意离开,因为那个垃圾玩意还在乱跳,想带母亲走唯一的方法就是怼死它。
虽然不知道安黎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貌似还无法自如掌握自己的力量,但那又如何?
苗冶看得出来安黎的能力极其特殊,哪怕在还未完全觉醒的情况下都能吞噬介生物,甚至能直接吞噬纽带的领域。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与其成为同盟。
但都两天了她还没来,什么意思?看不上她吗?
想到这苗冶居然有些恼火,亏她还不计较的告诉她那么多交易之外的信息!
越想越气,苗冶推开大门往外走。
邻居见她又光着脚丫子出门,不禁劝她回去穿鞋。
苗冶却没搭理对方,而是径直往临水乡入口处走。
那提醒的邻居被无视了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惋惜地摇头,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怪病呢?
似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她还是前往苗冶住的那栋房子。
这栋房子其实是她大婆家,但是大婆前阵子被女儿接到城里享清福去了,大婆觉得老家屋子空着可惜,于是她女儿就寻思着租出去。
本来也是想想,毕竟这穷乡僻壤的村庄里谁会专门过来,没想到还真让她蹲到了个男人,说是女儿生病了,死活只愿意在这待着。
没办法,农村宅基地是不能买卖的,他只好长租一个屋子。
就这样一拍即合定了下来。
说实话她还担心外人在大婆房子里乱来,不过邻居了那么久,除了那小姑娘性格怪了点外其他都好好的,甚至照顾她的那个男人还把房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还真挺像个管家的事。
女人一边想着一边敲敲房门,房门其实没关,但这房子现在毕竟不是大婆在住,她也不好直接进去。
“有人吗?”她大声喊着,“你家那个小姑娘刚刚没穿鞋子跑出去了嘞,小心跑丢了哦!”
一句话喊完,厨房方向传来动静,紧跟着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不住揉着眉心,似感到有些疲倦。
他出来第一句就是:“谢谢关心。”
“她就是出去玩会散散心,晚点会回来的。”
男人彬彬有礼的态度让女人情不自禁也客气起来,她哈哈两声,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就各自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回到院子里的女人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男人对这小姑娘不穿鞋好像没什么太大反应啊,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在意。
想想女人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自家糟娃子小时候也不爱穿鞋,管也管不住,那姑娘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说不定也一样。
临水乡路口,苗冶一头扎进了路旁的林子里。
拨开几根挡路的枝叶又走了一段山路后来到一座废弃小神龛前,她熟门熟路地往供台上的香火炉里滴了一滴血。
很快,神像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拇指大的洞,她放出小蜘蛛顺着洞口爬了进去,一分钟后苗冶原地骤缩,只剩一只蜘蛛。
它四下张望两眼,搓搓前腿跟着爬进了洞里。
苗冶通过蜘蛛来到了一个村落里,这里是巫蛊师的住处。
她径直朝其中一间屋子里走去,嘴里喊出一声“老巫婆”便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挂满了布幡,桌上堆砌着各种各样样式怪异的小玩意,其中不乏绘着黑色诡异咒文的。
屋子内部一片昏暗,却没有灯,只点着几根蜡烛。
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她口中的“老巫婆”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光打在她满是沟壑的脸上宛如行将就木的死人,一双莹绿的眸子却充满了攻击性与生命力。
“没大没小。”不同于她满是皱纹的脸,开口时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回来做什么?”
“我上次问你巫师是不是跟五行合作了什么,你说是。”苗冶却完全不在乎她语气中的谴责,直接开口,“那我再问你除了我们是不是还有其他脉络?”
“就像蛊师与巫师的姊妹关系一样,五行是不是也有了姊妹脉络?”
这个问题老巫婆听了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开口问道:“你见过什么人了?”
苗冶也没藏着,直白道:“橙红瞳,身上有脉络的气息,能力却是更偏向介生怪物的吞噬,不过比那些垃圾能吃的多多了。”
“介又搞出新的脉络了?”
老巫婆还是没有立即回答,苗冶觉得她们这些老东西都喜欢端着一副架子,说话慢腾腾的还喜欢卖关子。
就在她即将再次大逆不道顶撞的时候,那老巫婆终于开口了:“不算新的脉络,你说的,符合条件的目前只一人。”
“五行分支安家如今的掌家人,安黎。”
“另外。”老巫婆抬起松垮的眼皮撇向苗冶,“她是红瞳,你说的橙红瞳是她十年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