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杀我军战俘在前,我以牙还牙,你就算告到我们陛下那,我也不怕。听说大齐皇帝仁爱,若是他知道手下的人以妇孺头颅充数领取赏金,会当如何?”
“陛下静心礼佛,已命太子监国,如今我们太子亲临鄂宁郡坐镇指挥,曲将军若有不平自可亲自去找我们太子说。反观你们的老皇帝和太子小儿,躲在后方粉饰太平。曲将军,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不如就降了大齐,回去后太子定会给你厚厚封赏,比你在南风几辈人为国捐躯,才得了个一等男的世职强。”
“少废话!看枪!”
曲萧和与林栎站了几个回合,林栎明显已体力不支,笑道:“曲将军,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回去吗?”
曲萧和往两侧的山上看去,密密麻麻全是齐兵。
林栎冷笑了一声,下令:“放箭!”
“咻——”曲萧和听见万箭齐发,却不见有箭射下来,山上的齐兵倒是应声倒下不少。
曲家军中有人看见山上有了南风的人,叫道:“是贺礼将军!贺将军带人来了!”
曲萧和见状对林栎说:“回去告诉你们太子,两国交战比得不是谁狠,更不是谁杀的人多。你们怎么对别人,别人也会怎么对你们的。告辞!”
曲萧和一行在贺礼的掩护下成功退了回来,但他还是心有余悸,今日有些冲动上头掉入了齐军的埋伏中,若不是贺礼及时赶到,只怕他和几十个曲家军的兄弟们都要交代在虎头沟了。
晚膳时,曲萧和服了药,简单地喝了晚清粥便要休息,可眼前却全是密密麻麻的头颅,挥之不去。
他干脆起身,拿出纸笔,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与心中所困写给了风雪鸢。正写到一半,贺礼端着几个菜和一壶酒走了进来。
曲萧和慌慌张张地将写好的信藏起来,可贺礼却打趣道:“别藏了,我才不想看你给雪鸢公主写些什么肉麻的话呢。你怎么不先去求陛下赐婚再来阳庭啊,若你还没回去,陛下就给公主指了婚可怎么办?”
“我若回不去了,岂不是要耽误公主?”
贺礼倒了两杯酒,说:“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只要咱们齐心,就像今天一样,焉能不破武康!哦对,你现在不能喝酒,那你多吃点饭。”
曲萧和觉得贺礼很有意思,便倒了杯水与他喝了起来。
贺礼酒过三巡,对曲萧和吐露心声:“萧和,你别怪我,我也只是名义上的统帅,许多事情都是孟侯爷做主的。阿耶的意思,我也不能违抗,我夹在中间我也难受啊……好在你来了,以后我就跟着你!”
“那你便告诉我,李铁铁铺背后,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贺礼定了定神,说道:“李铁铁铺背后的生意已经断了,不会再做了,萧和你就别再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
过了许久,贺礼断断续续地又说:“萧和,若是你的父亲做了错事,你会怎么办?”
曲萧和拿起另一只酒杯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大义灭亲。”
“可那是我亲生父亲啊……”说完,贺礼便倒在了桌上。
曲萧和拿出刚刚写好的信,又从一个上锁的箱子里拿出了从李铁铁铺搜出来的账目和太子府的令牌,一并交给了庞靛,让他派人送去了泰康。
大齐的国书,很快就到了顺帝的手上。同样,贺礼的家书也送到了贺华亭的手上。
顺帝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好几次。早朝之上,贺华亭之流借此弹劾曲家,与海大人等争吵了起来。
“陛下,曲萧和随意斩杀俘虏引起大齐不满,将我朝陷入被动局面,臣请陛下紧急召回曲萧和,再派人与大齐和谈。”
“陛下,此事乃大齐杀我军五千将士在先,曲将军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齐恶人先告状,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受了大齐的挑拨,伤了前线将士们的心啊。”
“海大人,”贺华亭说道,“就算大齐有错在先,曲萧和完全可以秉承陛下,由陛下再派人与大齐交涉,可他随意斩杀大齐三千俘虏,让大齐占了舆论上峰师出有名,将我南风陷入不仁不义之地,难当罪不该死吗?”
海大人义正言辞地说:“曲将军的为人我们大家都知道,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岂容他回禀后慢慢商议交涉?”
贺华亭没有理会海大人,又对顺帝说:“陛下,臣的儿子也在阳庭,当时什么情况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贺礼来信说,他们如何也劝不住曲萧和,曲萧和还放言道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分明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