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感知自身的存在，只能感到一片的虚无，空白的大脑在某一瞬仅能觉察到既虚幻又真实的矛盾，随即在某个光点环绕于自身后，我又似乎想起了自己是谁。

此刻，铁王座的模样在我眼中发生了些许改变，从一开始全金属的质感变成了具有散发莹白色光芒纹路的纯黑样子。

似乎有个声音在问我。

“你想获知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我想知道的很多也极为贪心，我想知晓一切秘密，乃至世界的真相。

可是心底同时又有一个温暖的熟悉声线告诉我：不可贪心。

不知从何说起的潜意识令我知晓，我可以从它身上获得一切我想要的答案。

知识，秘密，万物的谜底。

只是，另一个曾经似乎听到过的声音却也告诫我，绝对不可以从它身上获取太多。

没由来的信任与直觉叫我愣神，我决定信任这个未知的声音，或许是因为我曾经似乎对这声音有所耳闻，也可能是因为谁都知道，可以无条件获取一切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在完成「夜枭」给予的任务与得知「夜枭」的秘密之间，我考虑良久才开口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

“我要知道所有法庭成员的信息。”

说实话，「夜枭」的秘密可以后续等待我自己去揭晓，只是知晓「法庭成员」所有的信息，对于我来说不仅能完成「夜枭」的这个任务，也为我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这件事的答案对我诱惑不浅！

了解敌人，总归没错，这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话音刚落，一串串的信息以极为猛烈的攻势朝我袭来，我很难具体形容，那感觉就好像是大脑在这一瞬遭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感，并伴着恶心、呕吐的欲望，眼中出现各种伴随闪屏与一些黑白帧的陌生画面。

这感觉难受的简直让我想将自己的大脑挖掉清空一下，因为一下子灌进去被填充的东西太多了。

问题结束，尽管脑子仍旧混沌，肢体的感触却重新回归，我似乎能够再去操控自己的身体了，也说明问完这个问题，我便可以从王座上离开。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纯黑色的莫比乌斯环，与整个空间融为一体，却又莫名在眼中显眼夺目。

不知为何，我知道了一件事，若是顺从那道声音的指导，我该就此离去，一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人类的大脑而言，已然算得上扩张膨胀了。

知识量过大的话，我的脑袋大概率会爆炸的，这就是我不能贪婪的从王座身上索取的理由之一。

人脑可以承受的范围有多大，我的大脑能承受多大的冲击？

坐在王座上，我久久没有离去，外界的世界流速与此方天地是否一致我不清楚，这里的时间有种已经被静止的感触。

我…真的有好多问题想问……

人类若是不贪婪大概就不是人类了吧…

那么再问一个问题，我不认为我会直接崩溃。

在众多问题之间，我又去问了当务之急，“罗曼·西恩尼斯死去当晚，谁救了我？”

我想知道“杰克”AKA「小丑侠」的真实身份，也想得知「夜枭」的秘密，更想知道「罗曼·西恩尼斯」、“奥兹”与「小丑侠」三者隐瞒的事。

甚至于「小托马斯」与「小丑侠」之间的关系与矛盾缘由。

还有那个自称「玛莎」的女人究竟是谁。

细化的小问题，类似于「理查德」畏惧「局外人」的理由？

「局外人」轻视「理查德」的原因。

太多太多。

不过，那些东西此刻在我看来不是最着急破解的谜题，我真的很介意，到底是誰拿走了我的交易物！

答案随即出现，是两个名字？

「＊＊＊＊＊*韦恩」和「理查德·格雷森」？！

什么韦恩？「小托马斯·韦恩」？！

符号的数量与名字单词的字母有关吗？还是说无关？可是「小托马斯」名字——“Thomas Jr.”，这个单词字母可不仅有五个吧。

如果说只是托马斯，也不可能符合。

就目前来看，我还没有认识那个名字的单词仅有五个字母的「韦恩成员」。

还有…「理查德」分明说不是他救了我，为何要隐瞒这件事？

玛德…如果说救我的人有两个，谁才是拿走交易物的人？

这个「韦恩」是「小托马斯」的话，似乎合情合理，不排除「小托马斯」只是想自己私下解决交易物，不想被他人发现而故意诓骗我。

不然，既然他如此紧张交易物，在意这玩意的所在，就不该在最初交给我处理，事后又对我毫无处罚，显得古里古怪。

啊！问完问题以后脑子更乱了！获得的线索多了，问题没解决人也更懵逼了！好烦！

我不如去问神奇的海螺！

晕乎乎的被扶起来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回归了最开始所在的位置，而非那片不知所云的古怪空间。

身体脚踏实地接触地面的感触与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触截然不同，而回头去看，地面没有莫比乌斯环的亮色光晕，铁王座依旧是铁王座。

某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夹杂的虚妄的真实在混乱、混沌的大脑里不断盘旋。

好晕，想吐，但脑子异常清醒。

这种状态事实上很少见，我也说不出个具体原因，可是潜意识告诉我绝对跟我坐上铁王座有关。

因为此刻，我的确可以查阅到脑海中关于我询问的问题答案。

如果说关于救我的人可能是谁这个答案有被弄虚作假的可能，就比如我的大脑自己出现的幻觉，凭借潜意识脑补虚幻出了答案？

那么关于那些「法庭成员」的信息又当如何？那么详细的资料，我可想象不出来。

“没事吧？提摩西。”

「理查德」表现的异常温柔，见我难受显然是有呕吐欲望的模样，也没有第一时间打趣调侃我，或是看我笑话，反而在尽力的帮我恢复状态，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这个样子的他，很难叫人不幻视成「迪克」，可惜我很清楚，他不是。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两位可跟随利爪离开。”

「理查德」闻言，待我能够自己挺直腰板仿若恢复如常后转头看向了“威廉”。

“事情可没结束，你没解释他难受的理由，不经允许动我的狗，在这个法庭谁也没资格！”

“威廉”并未立即作答，只是恭候于原地，静静的与「理查德」对视。

没有得到回应的「理查德」直接松开牵着我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铁王座走去。

“少爷，您并不能坐在上面。”“威廉”的声音冷冷的，嘴上如此说道，身体可没有一个动作表现出他有阻止「理查德」的欲望，从头到尾他只是在「理查德」靠近铁王座时退让几步，目睹对方登上台阶。

“不等等！迪克！不可以！”

又回到了人类的脑容量问题，我不确定「理查德」会问几个问题，也不清楚「理查德」会不会经历与我类似的遭遇。

但我担心他问的太多，支撑不了那般庞大的压力。

我不说自己是多么聪明的人，把脑容量开发到了多少，不过仅仅是两个问题就叫我此刻浑身瘫软，喘息许久也仅能恢复勉强活动的地步。

那么若是「理查德」没有节制的索问，他要面临的状况，绝对会比我更严重！

特喵的腿软！

不清楚自己坐上后的反应，这次通过「理查德」我直观的看的一个人坐上去后会有怎样的表现。

稀疏平常，就是他坐了上去，闭上双眼，表情变得越发严肃，眉头紧锁，额头开始冒出汗液。

没有其他多余的特效，他身体却在直观的反应出当事人的难受程度非同小可。

深吸一口气，我上前重回平台，把手搭在「理查德」的手腕处，企图将被魇住的他从王座上拉下来。

“够了！迪克！别问太多！”

然而，人却像是被胶水牢牢固定在座位上一般，任凭我如何用力，「理查德」纹丝不动。

这个王座果然有问题！

“告诉我！怎么把他弄下来！”

“威廉”一如方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在远处仿若隔岸观火，好不自在。

听闻我裹挟怒火的质问，他悠然开口，“我劝过他，不可上前。”

武士刀重新握在手中，我将注意力集中于“威廉”身上，强迫自己忘却发虚的状态，装作毫无畏惧的姿态，企图恐吓于他。

我深知自己现在没有战斗的能力，可「理查德」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威胁能不能起到作用不重要，我需要一个答案。

“很抱歉，排除特殊情况，除非出于本人意志，没人能从王座下来。”他如此回答，又像是在问天气那般，用着悠闲的语调转而问到，“你问了几个问题？”

眯起眼睛，我全神贯注的注意着他，却无法透过面具看到他的面容，就更不用说利用表情判断他的想法了。

“两个。”闷闷不乐的回应，放在「理查德」手腕的手掌稍微收紧，我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男人抬起手鼓了鼓掌，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清晰可闻，也显得格外突兀。

“很厉害，即便是托马斯大人，也仅仅问了三个，您似乎比他的孩子更为有用。”

“你想说明什么？这是小托马斯的计谋？”

他摇了摇头，“我从未说这与少爷有关，不过您来此必然不仅仅是为了资料，还有其他目的吧，托马斯大人差遣我守候在此，就是为了那个目标。”

他…说的「托马斯大人」是「小托马斯·韦恩」吗？

钥匙从怀中掏出，“你说的是这个？”

直觉告诉我，或许与钥匙有关，不知怎的，一瞬我居然想到了那个自称“玛莎”的女人。

当钥匙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后，我察觉到他似乎明显的愣住了，对于我手中的钥匙表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渴望。

这种神色与之前冷冰冰的状态完全不同，以至于叫我感到冰凉的钥匙在手中显得烫手了起来。

“是的，您终于来了。”他如此说到，本就对我还算恭敬的态度，变得更加热忱了起来，还专门对我鞠躬表示之前在「利爪」围攻时迟来一步的歉意。

这幅态度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由于无法理解，我不由得生出更多的警惕。

“请跟随我来。”

我不自觉回头看了眼王座上并未恢复的「理查德」，微微皱眉，竟然感到为难了。

说实话，我的确想跟随“威廉”去看看他究竟在捣鼓些什么名堂。

只是考虑到「理查德」目前可能在经历的事，我又无法狠下心直接走人，对他坐视不管。

“抱歉…我不能走。”

回想起来，钥匙是「罗曼·西恩尼斯」的东西，那么对方真正该等待的人是「黑面具」？

这是「小托马斯」和「罗曼」之间的交易？

“你确定等待的就是我吗？是夜枭让你在这里等我的吗？”

本来，我以为不会得到对方的回应，然而正如他变化的态度，他现在对我就像是面对真正的主人那般，知无不言。

“我的确从少爷那边接收到命令让您来查看资料，不过对于您是老爷口中所说的人，对我而言也是意外之喜。”

“什么？你指的是托马斯不是小托马斯·韦恩？！”这回终于明确了，不是我的错觉。

“当然，我本身直接听从老爷及太老爷的命令，根据老爷及太老爷的想法，我接下来将为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