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浸在靛青色夜幕里,玉璧铸就的殿宇泛着幽蓝月光。北斗七星倒悬于天际,折射着玉衡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子时,雾霭裹着冷香漫过山脊,四处赖静。
玉泫鹤细碎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倒惊起树梢上玄鸟。
走进锁妖塔下,玉泫鹤厌厌的,又有些怪异的期待感。
他有预感,他的灵根脉络不对劲,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的燥热就像棵焕发蓬勃生机的苍天之树。
这是不对的。
因为他修的鹤灵术,必求清心寡欲,必要如死水一般,泛不起任何涟漪。
燥热越长越大,越长越控制不住,甚至有些让他疯狂嗜血的意味。
心魔的前奏。
玉泫鹤深吸一口气,强压那股燥动,让冷空气贯穿丹田,他清醒了几分。
玉泫鹤倒认为他没有心魔,确定是女邪修的媚术,才让他这样异常兴奋。
他今晚定要问个明白,他的第一次为何在那个女人身上。
驻足在锁妖塔之下,这座塔有结界,无门无地。而且,他还知道,这座塔可以隔绝人的灵力,相当于进去了,除了能够出来的封印他可以使用,在塔里,他和凡人无异。
但无妨,祛除一身的法力,他还有绝佳高超的剑术傍身。
可他还是对这座塔有些许陌生,他并没有踏足过里面,里面关的什么人物他并不知道,毕竟他平日里不常关心这些。只是听父亲说过,是天道亲自加的封印,创造的他,让他们玉家看管便是。
锁妖塔的封印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毕竟现在他是玉衡的掌门。
快要进去的那一刻,他也有些失神。
他是魔怔了吗?
新婚之夜,背着新婚之人,出来偷见其他女人。
是他玉泫鹤一直秉持正直,守卫礼教的他吗?
违背道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可男人这种生物,是最会为自己找理由借口开脱的。
他转念一想:他是来办正事,审问邪修的,只是碰巧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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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听。”纪幼幼直接拒绝和樊墨玺再对话,她对这个邪修头头可没有什么好沟通的。
那天,她虽然被裴蕴救下,但是裴蕴没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反而将她带去了邪窟,还害的她被前夫“囚禁”,她对邪修的人,现在确实好感不起来。
樊墨玺听见纪幼幼不带犹豫的拒绝,知道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他也悻悻的翻了个白眼,负手立着,凝视着她。
“罢了,小崽子。不和你计较了,既然不想与我说话,我也乐得。陪小龙去了。”
说罢,樊墨玺又蔑视了纪幼幼一眼,又打了个响指,整个地界又黑暗起来,樊墨玺也朝黑暗中消失不见。
见樊墨玺离开,纪幼幼也放松了些,又蹲在靠窗的墙角,蜷缩起来。
她正欲闭目养神。
刚闭上眼,她最想听到和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贯穿她的神经。
“邪修。”
是玉泫鹤的声音。
他的声音,如同雪山巅滚落的冰玉,冷冽质地撞碎在雪山尽头,让人颤栗寒意,但又给人一种压迫性的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