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道,“虽然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小丫头就拜托给你了……”
林夜行矜持的扬起下巴,“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小道士。”圣女抬手,随意抛给了她一个哨子,“你如果要联络我们,吹响哨子即可,自会有小东西出来送信。”
哨子就是最简单的竹木口哨,林夜行看不出来什么特殊,她点头收下。
王储给了她一份路线图,“我会去苗疆棺山以外的地方搜寻降头师的踪迹,棺山附近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林夜行粗略的看了一眼路线图,将其折叠整齐拿在手中。
“小道士,她现在虽然看着跟常人无异,但是内里已经千疮百孔了。”圣女十分郑重,“她的情况从未有过先例,所以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症状。我这里有一颗药,你随身带上,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服用。”
林夜行伸出手,圣女看着她的眼睛,再次强调,“一定记住了,不到生命垂危的地步,绝对不可以服用!”
“我记下了。”林夜行朝她们一一行礼,“多谢各位前辈,夜行永感大恩。”
王储朝她略一挥手,道:“前路险阻,各自珍重!去吧!别再让她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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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石微蓝坐在床边,心不在焉的收拾着包裹。
两件衣服被她折来折去的,棉质的布料揉的一团糟。
听见屋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立刻起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夜行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她默不作声地上前,接过石微蓝手头的事情。
收拾完行李后,她偏头询问石微蓝意见,“王储下午会出谷,我们要同她一道吗?”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吗?”
林夜行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败下阵来,道:“我同她们打听了蛊毒的解法。”
石微蓝并不意外,如果之前没有发生这场意外,她们现在也该是到苗谷求医了。
她介意的是,明明是她的事情,林夜行却总是想把她撇到一边去。
“看样子没有什么好消息,不然你早该告诉我了。”石微蓝自认为对林夜行这点了解,她还是有的。
“阿夜,不管结局怎样,我都没有遗憾了。”
林夜行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很想问她,那她呢?
林夜行的遗憾,又有什么可以弥补。
冷静惯了的人没有办法做出这种冲动的举动,林夜行重新低下了头。
“有办法,只是比较困难,但也没有那么困难……”林夜行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宣判她的死期。
石微蓝看着她,蓦然开朗道,“那我们就去试试吧!”
林夜行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墨色的眼眸登时亮了,“嗯。”
她将行囊背在背上,左手提起镇煞,像只开朗的小狗。
两手空空发石微蓝控制着自己想要摸头的冲动,左手握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林夜行已经迫不及待了。
石微蓝走在她身侧,看着她因为高兴而柔和的侧脸,便也心生欢喜。
背着手,脚步欢快一蹦一跳的并肩同她前行。
石微蓝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但如果能够用这条烂命在她最后的时光里,哄得身旁的青衣术士开颜,也算是不负此生了。
她哼着歌,林夜行侧耳听着。
不多时,二人便走到了码头,王储正在岸边等她们。
林夜行搀扶着石微蓝登上竹筏,负责采买的三个姑娘也在。
见到这一幕,付钱姑娘一阵牙酸,她还记得与石微蓝初见时的模样。
结果短短几天,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搅得苗谷那叫个天翻地覆。
她在端午宴上拔剑,质问苗王的景象至今历历在目。现在上个竹筏,还需要人扶了!?
付钱姑娘一脸木然,她身后的两个傻妹妹倒是两眼放光,对石微蓝十分崇拜。
王储扫了一眼,道:“人都到齐了,出发吧。”
竹筏在水面上缓缓飘动,石微蓝凑在林夜行身边,嘴巴没停,不时指着周围的景象朝林夜行说着什么。
林夜行耐心极佳,侧着头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偶尔点头。
王储见状,也不自讨没趣,站在船头望着前方。
付钱姑娘人都麻了,她们虽然不在同一张竹筏上,但架不住两个傻妹妹一心只想往石微蓝身边凑。
水面够宽,两条竹筏几乎是并驾齐驱,禁止避无可避。
付钱姑娘木着脸,学着王储的样子,站到船头,望向前方。
迟迟不见岸边。
这一刻,站在船头吹了许久冷风的二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到,这条路,有这么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