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的,转眼就到了除夕。镇上张灯结彩,人们尽自己最大可能的想要过个好年。
林夜行下地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日,她独自在院子里散步,镇煞跟在她身边狂刷存在感。
林夜行目不斜视,自顾自的绕着小院转圈,活动筋骨。
“嗡——”镇煞表示不服,飞到林夜行面前抗议。
石微蓝推开院门,看见的就是一人一剑对峙的景象,莫名的觉得这两有点像,她被自己的脑补逗笑。
听见笑声,正在对峙的一人一剑同时偏转过来看她。
林夜行:“?”
镇煞剑:“?”
完了,更像了。石微蓝握拳抵在嘴边,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阿蒙她们送了自家打的糍粑,听说这里过年都要打糍粑的?”
林夜行点头,道:“镇竿过年也是如此。”
石微蓝关上门,朝院中走来,无所谓的点点头。往日她跟着婆婆在寨子里生活,很少跟别人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这类习俗。
“阿蒙她们说,如果我们方便的话,晚上就一起去守岁。”
林夜行抚着肩头,应下此事。
到了晚上,二人如约而至,远远就听见人们欢声笑语的声音。
她们被邀请到上席落座,镇长坐在主座上对着她们打招呼,示意二人随意些。
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驱散了夜间的寒气。
“上菜咯——”
随着一声呦呵,长长的队伍端着大大的托盘从后厨走来,一盘盘热腾腾的饭菜被整齐的放在木质托盘中,端上了餐桌。
镇长简单的说了几句贺词就开席了,吃了没多久,连连不断的人前来向林夜行道谢,全都是那日被抓到匪窝里的女子和她们的家人。
林夜行负责以茶代酒,石微蓝负责社交,谁来她都能聊上两句。显然在林夜行养伤期间,她也没闲着。
林夜行总算知道家里的那些堆积如山的小食是怎么回事了,这人真是在哪都能聊的开。
吃到一半,镇长突然悄悄离席,主座上只剩下镇长夫人。
林夜行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专心吃她的营养餐。
是的,哪怕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伤势未愈的她也只能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吃着碗里的清汤寡水。
石微蓝倒是吃得很开心,林夜行把桌上的两个鸡腿都给了她,石微蓝肉眼可见的更开心了。
看着她捧着两只鸡腿乐呵呵的样子,林夜行心想,以后要多赚点钱,带她去吃很多很多好吃的才行。
林夜行放下碗的时候,镇长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个身穿黄色道袍的老道长。
道长同镇长有说有笑的进了院子,待他的目光落到石微蓝身上的时候,脚步一顿,面色微变,不顾镇长的叫喊直直朝她们走来。
石微蓝正在同几个小朋友交谈,再加上宴会上不时有人来回走动,是以她根本没注意到这场的变故。
林夜行起身,绕到石微蓝身边,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道长。
正在哄小孩的石微蓝:“?”
道长看见挡在他面前的林夜行,眉头微皱,藏在林夜行外衣底下的镇煞剑发出一声剑鸣,露出了剑柄。
那道长顺着声音看去,瞧见剑首的铜钱和剑格处的太极八卦图,松开了眉头,道:“道友何故拦我,你可知你身后那人……”
“你是谁?”林夜行有些不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道长一愣,倒也没揪着不放,“贫道姓周,出自茅山。”
几句话的功夫,镇长也赶了过来,打着圆场道:“道长这是怎么了?这两位是我们镇子的贵客,道长的座位安排在那边。”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着镇长的加入,人们的目光逐渐汇集到几人身上。
周道长看着寸步不让的林夜行,以及满脸笑容却不容他拒绝的镇长,只好作罢,跟着镇长去了一旁落座。
石微蓝松开怀里的几个小孩,道:“去找你们阿娘。”
几个小孩点点头,一溜烟的跑开了。
林夜行拍了拍镇煞,震的她手麻。要不是她们出门赴宴前,镇煞一直闹脾气,林夜行也不会带上它。
带剑赴宴总是不妥,更何况还是除夕夜。幸好此地民风淳朴,大家都没有多想,无人与她为难。
周道长落座后,时不时扫过石微蓝,眼里充满戒备。
林夜行有些不高兴,察觉到她的情绪,石微蓝替她理了理衣服,道:“好了,大过年的,别不开心。再待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林夜行嗯了一声,神情不若之前放松。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再过来打搅,林夜行安静的坐着,听着石微蓝絮絮叨叨的声音,慢慢放松下来。
突然,两个年轻男子从门口愣头愣脑的走进来,姿势有些僵硬。
见状,林夜行身体微向前倾,周道长也皱起了眉头。
那两人穿过热闹的人群,直直朝镇长走去。
林夜行和周道长齐齐起身。
林夜行找到镇长,“镇长,今日也喝的差不多了,不如就此解散,改日再续吧。”
“不急不急,我们除夕夜一向是要守岁的。”镇长乐呵呵的说道。
林夜行还待再劝,那二人已经走到了镇长面前。
镇长有些发愣:“你们两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