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一双草鞋,一身青布长衫,腰系一黑色腰带,头戴青布斗笠,手执一盏旧灯,腰包一包符。行走间,不时敲击手上的阴锣,青衣术士的身后跟着十来个黑色的身影,他们随着术士敲击阴锣的节奏一步一步向前行走,举腿跨步间,硬技硬杆。
明月高悬,依稀可见林间小路上这一群奇怪的赶路人,寂静的夏夜,阴锣的敲击声恍若就在耳边,让人不寒而栗。
术士挥手撒了一把纸钱,白色的纸钱在黑夜中格外醒目,飞扬的纸钱给予了这一方神灵足够的买路钱,术士不紧不慢地敲击着阴锣,身后的十来个身影有序地随着阴锣声前进。
“锵……锵……锵……”
远处的村庄听见声响纷纷关窗闭户,术士慢慢前行,村里养的狗听见声响,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喉咙发出低吼,试图吓跑这群不速之客。
术士将阴锣系在腰间,从青布挎包中取出一张符纸,低声细语间已将符纸挥手飞出,符纸笔直地飞向空中,随即便化为一道金光向四周扩散。
即将惊扰身后黑影的犬吠声戛然而止,那一只只大狗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停住了吠叫,静静地看着那一群陌生人穿过村子向远方走去。
“锵……锵……锵……”
阴锣的敲击声渐行渐远,术士沉默地向前走着,所到之处除了阴锣声再无其他,湘西的夏夜十分凉爽,不时有阵阵凉风走过林间小路与这群只在夜晚赶路的身影相向而行,直至相遇。
微风轻抚,掀起的青布斗笠下露出一张恐怖的面容,凹凸不平,恍若恶鬼,与术士洁白细长的脖颈明显相悖,细看之下原来是戴了一张面具。
如墨的长发长至腰间,用一根五彩头绳细细缠绕,头绳的末端正好到发尾末梢处,头绳末端的椭圆形木头上刻着密密麻麻奇怪的字符,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椭圆形的木头下露出一小段五彩头绳,走动间轻盈摇曳。
术士清瘦地身影渐行渐远,发尾末端的五彩头绳轻盈摇曳,盯着看久了不觉让人感到昏昏欲睡,而那抹青色则慢慢隐于黑暗,恍若青山上的一棵青竹,不畏东西南北风。
“喔喔喔……喔喔喔……”远处村头的土墙上一只强壮的大公鸡昂首高鸣,术士抬头望天,东方曙光乍现,天快亮了,术士顿了一下,随即加快了前进的速度。